第七章 契约(1/2)
一双温热的手轻轻抚摸着她的发顶，烟绯茫然的抬头，碧色的双瞳忘进了一片金色的灿阳之中。
她的灵魂在颤抖，在哭嚎，在悲戚，在喜悦。
帝君还活着。
他们的神明还活着。
烟绯愣愣的看着钟离的眼睛，不自觉的已经泪流满面。
钟离无奈的轻叹一声，他身手，轻柔的拂过烟绯的面颊，将那些落泪擦拭。
这些孩子，他总是应付不来的。
『天动万象，山海化形。荒地生星，璨如烈阳……』
烟绯突然回忆起并肩作战时，若陀龙王望着天上的太阳，总是怀着失落的念着这首诗。
现在看来，若陀龙王分明是写实啊。
这时候，烟绯才注意到她的手还攥着短剑，抵在钟离的脖颈处。
少女的瞳孔骤然一缩，她仿佛幻视了帝君陨落之时，龙身上极其惨烈的伤口，金色的血液凝固成一枚枚摩拉，遍布大地。
哪怕最爱财的商人都没有去捡起来的念头，他们只能隔着神明保护他们的屏障，拼命向着神明呼喊。
奄奄一息的龙不知从哪来的力量，竟再度腾飞，这一次，祂的目标却不是天理，而是天上的太阳。
即将被战斗的余波毁坏坠落的太阳被龙躯裹缠着回到原处，随着刺眼的光芒迸发，大地中的岩元素徒然增多，缭绕在每一个璃月人的身边。
待光芒散去，太阳依旧高悬天边，直升机缠绕其上的龙不见了踪迹。保护着璃月人的巨大屏障寸寸破碎，在整个璃月死一般的寂静中，暗淡的金色神之心缓慢飘落，掉进那一地的摩拉中。
最古老的神明之一，贵金之神摩拉克斯，已经陨落。
只是这一次，再没有一个叫钟离的往生堂客卿来为祂办理送神典仪了。
烟绯光芒收回手，她吸了吸鼻子，半仙之兽哑着嗓子半跪下来。
“烟绯，见过……帝君。”
“不必跪我。”钟离将烟绯扶起来，他的声音一如大战之前，和煦温柔，烟绯刚刚止住的眼泪又掉了下来。
“帝君，帝君大人……我们尽力了，我和甘雨姐姐他们真的尽力了……”幼崽捂着脸，呜咽着想要寻找可靠的长辈哭诉受的苦，钟离手指颤了颤，他轻轻拍打着烟绯而背部，安抚着刚刚从战场上下来的孩子。
“那个『我』，是什么结局？”钟离已经坦然接受了他会被来者认为是那位陨落的『钟离』，承了他的力量，他的璃月，虽无记忆，却已被规则认定是同一人。
“帝君……身陨，龙躯代替太阳，且……神魂消散。”烟绯说的艰难极了，一字一句都像是在往她的心上刮。
“如此……倒不会造成大陆的生灵涂炭
是个好主意。”钟离对于『摩拉克斯』想到的这个方法很是赞同。
魔神死亡之时，会迸发出极其强大的力量，就连最弱的盐之魔神赫乌利亚死亡时都盐化了周围不小的地方，作为尘世执政之一，最古老最强大的神明，摩拉克斯的陨落估摸着石化一整个璃月都不够。
“不！不行！”烟绯猛地抬头，她盯着钟离的眼睛，神情郑重到了小心翼翼的地步，“我，我是说……我们会保护好您的，您既然选择了以钟离这个身份进入尘世，就……就以一个普通人的身份被我们保护就好了……”
人类何其大胆，又何其妄言，居然要保护摩拉克斯，这位魔神战争的获胜者。
钟离没有拒绝，他只是笑了笑，转移了话题：“吾并非你认可的那位摩拉克斯，即便如此，你也愿留在此地？”
摩拉克斯从来都是仁慈的神明，祂的无边杀伐之相从来之面对着敌人。
烟绯虽然不明白钟离为何否认自己就是她们的帝君大人，但她不会多说什么。
他们的帝君大人最是任性，就连要和天理开战也只是留下语焉不详的几句话便告辞。帝君大人又是最有智慧的神明，六千余年的积累，走一步看十步的思虑让烟绯怀疑这也是帝君大人的计划之一。
那便不要破坏帝君的计划了。
面对钟离的问题，烟绯点点头：“帝……钟离先生，此处也是璃月，虽然人少了很多，也依旧需要律法的维持。让我来……辅佐您吧。”
『救救我吧，钟离先生，救救我们吧……』
少女泣血般的哀求在耳边响起，那是属于烟绯的祈愿。
钟离安静的看着他，金眸明明灭灭，最终还是叹了口气。
“可。契约已成，食言者当受食岩之罚。”烟绯欣喜若狂的站起来。
只有钟离知道，他应允的不试试烟绯杠杠的话语，还有她的祈愿。
那些都是璃月的孩子啊……身为摩拉克斯，怎么可能会放手不管，冷眼旁观孩子们一个个死亡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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