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恶僧苛责(1/2)
孙小空与黑雕见了,心中涌上无尽酸楚。他们不知齐天大圣对那唐僧为何如此畏惧,却又不敢去问,只得在后跟随而行。但见那山路蜿蜓,坎坷难行,白马每一落蹄,都踏得碎石翻滚,灰尘飞溅。更兼日色当午,暑热熏蒸,连人带马,热汗淋漓。孙小空与黑雕悄声议道:“若是一直这般行走,何时方能取得经来?何时方能回得山去?”说到这里,小空不由动了小孩子性急之念,纵身一跳,落于唐僧马前,一伸手扯过马缰,用手向西一指,对唐僧高声说道:“此去西天,山遥路远,何不叫我家大圣背起你来,一个跟斗云便是十万八千多里,岂不是一日之内便可取经到手?”
孙悟空正要拦住话头,那唐僧早已怒喝一声:“住口!西天取经,何等大事,哪有你小小毛猴插嘴之处!”
孙小空也勃然怒道:“好个和尚!不晓事理!我为你少受跋涉之苦,却反而对我怒目相向!”
唐僧喝道:“西天取经乃是礼佛之举,务须本我虔诚之心!似汝这等贪图简便,耍滑取巧,何能取得真经?!”孙悟空也急忙从旁说道:“小空不可妄作非议,快与黑雕一起回山!”唐僧见小空还要拦路再言,便将双腿一磕马镫,怒喝一声:“让路!”孙悟空只好推开小空,牵马前行。孙小空万般无奈,只得闪身缄口,与黑雕跟随在白马之后,随快随慢,悠悠而行,一心寻找机会,再劝悟空回山。
此时日近中午,骄阳似火,烤脸如灼。脚下石路与路边岩壁被骄阳烘烤,热浪逼人,如行火炉之内。唐僧与白马汗流如雨,牵马走在前边的孙悟空也频频以手罩目,遮挡日光。孙小空心疼大圣之苦,急忙与黑雕飞上山巅,折来了两片极大的芭蕉阔叶,一片递给悟空,叫他举起遮荫;一片留给自己,与黑雕共用。那悟空敬师以诚,一口法气,吹得那芭蕉阔叶凌风飞起,飘在唐僧头上一尺之遥,罩住头顶,遮住阳光。说来也怪,那芭蕉叶就如同有眼一般,唐僧与白马走快,它也走快;唐僧与白马走慢,它也走慢;无论如何走动,它都飘在唐僧头上,随进随退,随快随慢,准准地遮住唐僧头脸,唐僧顿感通体凉爽。小空一见,急忙把自己手中的芭蕉叶也递给悟空,悟空又吹一口法气,叫这片芭蕉叶也乘风飞起,飘在自己头上,随进随退,遮挡日光。
那唐僧正在马上闭目诵经,突然感到一阵清凉,心知有异,仰头一看,只见一片芭蕉阔叶罩在自己头上,准准地遮住日光;又往前一看,见那牵马前行的孙悟空头上,也悬有一片芭蕉阔叶遮挡荫凉,而且随进随退,刹是惬意。唐僧不禁勃然大怒,喝叫一声:“悟空!”齐天大圣急忙回头,见师父怒目横眉,咬牙切齿,不知何事又发恼怒。未及动问,那唐僧已手指蕉叶厉声斥道:“你这样贪图凉爽,惧怕酷热,何能感动佛祖?如此举止,岂不坏了我取经大事?”悟空急忙赔笑劝道:“日到中午,天热难耐,叫师父凉爽一时,乃是徒儿尽孝之心。敬师即是敬佛,佛祖岂能见怪?!”
唐僧辩他不过,愈加恼怒,纵身挥臂抓过那头上蕉叶,一把扯得粉碎,扔在地上。可叹那悟空一片敬师之心,却换得一通责骂,一时无言可答,只得回身牵马,依旧默默前行。
那唐僧见悟空头上的蕉叶仍在高悬不落,并且随快随慢,挡阳遮阴,更觉心中不平,在马上厉声喝骂道:“你那泼猴,为师的忍受日光,当头暴晒,你却擅作妖法,自得清凉,礼法何在?”
孙悟空又遭责骂,自悔疏忽大意,急忙一口法气,将自家头上所悬那芭蕉叶片吹到孙小空与黑雕头上,悬在空中,遮住日光,自己仍旧顶着骄阳,牵马前行。
唐僧见悟空已与自己一样曝晒,心下稍平;却不料略一侧目,竟见孙小空与黑雕头上蕉叶高悬,一片荫凉遮蔽,正在缓步相跟;且又对自己怒目而视,已知是为悟空被责而愤愤不平,不禁怒火中烧,高声斥道:“你那一猴一雕,为何随我马后,一身腥臊之气,扰我礼佛心性?”
悟空见师父处处心气不顺,急忙回身向小空劝道:“我随师父取经,你们切莫相跟,快快起飞回山!以免增我罪责!”
孙小空不料此来寻找大圣,竟遇上这等不通情理的大唐高僧,实在为大圣不平,却又不敢多言,只好乘着黑雕,展翅飞起空中;却又不肯离去,胡乱盘旋一周,捡那唐僧目光不及之处,落于一株古松枝头,企望待得机会,再劝大圣回山。
那孙悟空手牵白马,驮着唐僧,沿着崎岖山路,迄迤前行。穿过几片丛林,翻过几道山坳,那骄阳益发酷热,连人带马,热汗淋漓。悟空几番动问唐僧是否歇息片刻,唐僧为与小空斗气,余怒未消,坐在马上,闭目摇头,只不开口。师徒二人负气忍饥,又行了一程,已是红日当午。那唐僧本意是与悟空斗气,岂不知自家乃是肉体凡胎,未待悟空疲倦,他自己却已是实实在在的饥渴难耐了。唐僧情知自己架子端过了头,忍了几忍,只好说道:“我今头晕眼花,恐难行走……”一语未毕,已是眼前一黑,从马背上撞将下来。
悟空急忙扔开马缰,抢前救起,扶师父坐于包袱上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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