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欲杀他者·必杀之(1/2)
可笑,可怒!
一股帝王威压,从帝辛身侧如乌云卷日一般,汹涌澎湃,四周的氏族子弟都被压塌了腰板,不敢反抗,而一些胆小的更是匍匐在地,瑟瑟发抖,再看远处,甲兵们也手腕颤抖,手中的长戈发出悲鸣。
帝王一怒,理当见血。
“王!”九青撑着周身的气,抵御王的威压。
他并非是好出头之人,只是此事他不能不出声,因他而起,就该以他为终;当然,此时开口,又何曾不是为王解忧……九青看得明白,王的怒意并非来自那个没有身份的商人壮汉,也不是他九青这个人,而是当初的占卜。
占卜虽然正确,但不是帝辛要的正确。
就如史官一般,记录的历史是真实的,可这不是帝王要的历史,往往这样的史官死了也难以逆转帝王篡改史册的心思,此事古今有之,无人能说得清;但需要看得清,作伪史可以,但不能以伪为真,伪,就应该留下让人能看出人为的痕迹;这样既能满足帝王的虚伪,也能让后世观史之人明白真伪。
如今用这样的方法与对待此时的帝辛占卜之事,也是一般。
九青,可比史官。
或者说,殷商的占卜之臣,就是史官的前身,他们以刻录龟甲询问天帝先祖,自然万物的方式,为后世留下了殷商的故事;而相比史官,占卜之臣占卜时的诚心比史官的坚守更深。
对先祖神灵寻求帮助,有多少人能像帝乙那般,将大吉改为小吉,作伪呢?
恍然大悟……帝乙占卜作伪,留下继任之帝后就崩逝,这是否是占卜反噬……
“轰!”不等九青思毕,说上第二句话,一股威压就直直压在他的肩上,欲将他压入水泽当中!
九青紧忙抬眼,对上帝辛怒意,高声道:“大王输给的是我大商商人,有何不可!”
帝辛目一凝,四周的威压骤降,九青此时小腿都已经陷入了泥中,难以动弹,天子的威压,岂是能随意挡住的,但是不能挡住威压,九青却有办法让王不怒。
与他猜想的不错,王非昏君,明白他言语中的意味。
大商此时,因为帝乙立新君时在长子·殷启和嫡子殷受之间犹豫,导致此时新君方立,朝中依旧派系林立,或者说这些派系都是在借助这个机会,为自己的势力谋利益,何人当王可和他们没有多少关系,但好处却是实打实的,从龙之功或许不敢想,但见缝插针,铲除异己,绝有可能。
下意识揉了揉眉心,九青不喜这些朝堂争锋,可他已入大商,为王随行,自然落入了众多派系的眼中,不能不去了解其中详细。
毕竟做不做是一回事,去不去了解又是另一回事。
“王…大商能人辈出,乃王之幸,大商之幸,王可用也!”
“大胆!”帝辛还未说话,面色不明,就听有人急促高呼,贬责九青这大逆不道的话:“他不过是一寻常国人,非氏族,岂能被任用!”
说着,他面向帝辛,恭敬地请求诛杀九青和他口中的普通国人:“九青小卜之心当诛,当刨心之刑以祭天地先祖,而这国人,当以大辟之刑,悬扣城门!”
大辟之刑,古之死刑,为斩首,或在人清醒的时候,快速地斩杀成数段,残忍至极!
更别说悬扣在城门之上,任商人惊望。
听闻此刑,和后果,那夺得魁首的商人壮汉浑身一抖,颤颤巍巍就要跪下,九青目光一凛,此人不可跪;随即大喝出声:“天命玄鸟,降而生契,契协禹帝治水为臣,得封商之地;如今,帝为吾王,商人皆为吾王而战之人,与古时的禹帝和臣契如出一辙,尔怎可以嫉妒之心,谋杀商人,此不外乎古之刁难契祖之人,商之大恶!”
“尔!”那人被九青大帽扣下,惊恐而不知言语。
九青不去看此人,在见到那商人壮汉没有继续下跪,这才缓了口气,拜者尊,跪者卑,一旦当众跪下,不管九青说再多,此人也废了,难以提携。
是的,九青要提携此人,因为王欲提携,他先一步,是为王铺路。
此时朝堂派系众多,作为商王帝辛,自然知晓其中复杂,比九青更为无奈,但是隐隐之间,帝辛找到了另一条路,而九青也发现帝辛在探寻这条路——重用下层商人!
商人个体虽弱,但数目众多,也都真心为商,若有了王的支持,再加上战功,政绩,不愁没有在高位站稳的可能;这大商终要变了,没有帝辛,也会有下一位王探寻这个方向,以此破解,打破这已经开始腐朽的商王朝。
若是成功,开辟此民道的帝辛,必是千古大帝,但想到后世的纣王之名,九青只能感叹天地人和,皆难以琢磨。
“费仲…”帝辛垂眸,深吸一气,大手一挥后,指向那出声要杀九青与商人壮汉的氏族子弟,寒声道:“将这不知契祖之不孝子弟扣押,待归妹都后,行猎祭之祀,刨心为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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