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1/2)
那孩子看上去十四五岁,脸上像是被什么东西抽红了一道印。看见门外的两人也没管,捂着脸风一样地就跑出了点心铺。
半晌后彪悍的女人才从后堂追出来,一手抄着一把笤帚,碰上宋青月二人时,拿笤帚的胳膊才放下去。她胡乱抹了把脸,“来客人了,我没注意,您进来看看,想买点什么,吃点什么?”
说着她走到柜台后面,宋青月这才注意到她走路时扶着墙壁,一只脚是跛足,走起路来很是费劲。
女人点起蜡烛,昏暗的铺内才被照亮了些,宋青月的目光又落在她举灯的那只手上,那只手掌仔细包裹了布条,没有一点皮肤裸露出来。
她在旁边打量,娄长言自然而然地走进店里,“玫瑰、山楂、紫苏,嗯……师父,有你喜欢吃的桂花,这些酥饼都各来两块。还有这个,西域奶酥,也称一点。”
女人虽然跛脚,走起路来不方便,但手上的动作却很麻利,不多时便包好了娄长言要的点心。宋青月接过来付完钱,想起她家看上去不怎么省心的孩子,正犹豫着怎么开口,就听女人先说了话。
“我儿子就那样,客人不用在意。客人来是有事吧?您看着不像单是来买点心的。”
说着她拽出柜台后的凳子坐上去,又从怀里掏出一杆烟锅,压了压碎烟叶后点起来。
“您见谅,我腿脚不好,这些天还疼得厉害,只有咂一口压压痛。有话您就说吧。”
宋青月蹲下身来,看她的视线甚至有点仰视,“这伤是战场上留下的吗?”
女人点点头,有些无奈地笑了,“您是听见我说我儿子了吧,嗨,其实哪有那么多理由呢。就是我当年当兵留了一身残疾,不想他也跟我一样。”
“十七年前那场战争里,活下来已经很不容易了。”
听见这话女人眼神一凛,深吸一口烟吐出来,慢慢才道,“姑娘,你是谁那边的人,你给姨透个底,姨也好知道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
宋青月摸出陈飞的令牌,“我来是为了昨夜陈将军府上的一起命案,但关于您从前经历的战争,我只是道听途说,没有立场也无权置喙。”
女人望着她,看了半晌后叹息道,“我知道了,姑娘你问吧。”
“怎么称呼姨姨?”宋青月问道。
女人莞尔,“我姓周,叫周姨就行。”
宋青月点点头,“那便先问正事吧,昨天夜里知州府中出了命案,死者正是被发现于陈将军房中。陈将军则被人下了迷药晕倒房中,经仵作检验,正是周姨昨天送去府上的点心里含有迷药。从点心铺到知州府这段路程,都有谁接触过这盒点心?”
“点心是我做的,然后让我儿子周默默送到知州府上。陈飞经常会在我这儿订点心,默默也不是第一次送了,我叮嘱过他,路上不能让别人经手点心盒,要交到知州府上人手里才算完成任务。”
“您不介意的话,路上这段回头我想问问周默默。”
周姨点头,“当然可以,不过迷药不是我们母子下的,您也看见了,我一个瘸子,想干点什么坏事光下迷药可不够。”
宋青月笑道,“只是例行询问一下,并没有怀疑您的意思。听您的语气,好像和陈将军很熟悉?”
女人沉默一下,很勉强地点了头,“是旧识,我们当年都在赵锦歌将军手下做事,只不过那年我当了逃兵。”
她的目光从宋青月身上移开,落向门外。早晨的日光铺满在街道上,她顺着那光线,似乎望到了很遥远的过去。
宋青月想开口追问,结果被娄长言手疾眼快地塞了一口酥饼。
桂花香气蔓延在唇齿间,她抬头去瞪娄长言,却见少年摇摇头示意她别出声,宋青月转回视线,这才看到女人慨然的神情,此时不需要她开口,周姨也会将过去悉数讲给她这个小辈作故事听。
“我只记得,将军直到最后也没让旗帜倒下,我却在那面旗下逃了。彼时她身负重伤,我则被毒箭射中了右腿,将军替我砍了那条腿,否则我连命都捡不回来。”
宋青月听得直皱眉。
“我走的时候,将军已经败了,那场仗是内部有人出卖军情,我们遭到匈奴人埋伏,萤火军这才几乎全军覆没。那时我落荒而逃,将军是看见了的,可她站在那里,扶着旗子,没有怪我当逃兵,反而是……有点欣慰,好像很高兴我能这么做一样。”
周姨望着门外,泪水缓缓从她眼角滚落,而她仿佛没有意识到,只是沉湎于早已逝去的时光。
“来的路上我们有听说书先生讲过萤火军的事迹,说那是一支全员女子的军队,在赵将军的带领下却屡创奇功,是当之无愧的巾帼英雄。”娄长言忽然道。
周姨闭了闭眼,“是啊,她们是英雄。萤火军……有多少年没听人提起过这个名字了。萤火军是将军的直属部下,由她建立,军中有逃婚的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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