搞学费(1/3)
上一年级了，算术老师是育红班的那个男老师——徐老师。班主任是我们的语文老师，是个吃国粮的女老师。徐老师和蔼可亲，还是那么黑，它能够当老师的原因是他爸土改时期做过农会主席，大哥是大队干部，具体负责什么也不知道，还有一个弟弟，当过兵，好像是汽车兵。徐老师结过一次婚，老婆病逝，后来一直没有再婚，不知是对感情的专注还是有孩子不好找对象。女老师是仝老师，细高个，脸庞白皙，齐耳短发，精神干练，有点像男人的性格。上课很严肃，讲课很认真，她喜欢认真听讲、学习好多的学生。如果哪个学生课堂上不注意听讲，只要被她发现，会毫不犹豫地单手掰断一段粉笔用力扔过去，以示警告，气急了也会把黑板擦或整个粉笔盒扔过去。有一次，一个同学额头被她扔的黑板擦打破流出了血，仝老师赶快把他带到大队卫生室处理一下，用酒精清洗，用碘酒消毒，只见那个同学疼得龇牙咧嘴，还不忘做鬼脸。回到家里不但没有安慰，还被家长用扫把狠狠抽了几下，强迫孩子给仝老师道歉，请求以后严格要求，“该打的打该骂的就骂，不打不成器”。她既严格要求同学，也很关心同学，哪个同学家长出门走亲戚了，中午可以在她家吃饭，有的同学生了病，大队赤脚医生不能治的，会带着同学去公社卫生院就诊。哪家的孩子辍学了，会一次次去同学家，劝说家长让孩子继续读书。仝老师也很心细，经常和同学聊天，走访学生家长，和家长们很熟悉，每个学生的情况她都了如指掌，外婆家、姑家、姨家在那个村叫什么都一清二楚。她爱人王老师是我们小学校长，大高个，白白净净，戴着一副透明镜架的近视镜，比较喜欢运动，有文艺细胞，据说当时是师范学校的文艺骨干，讲话的声音很有磁性，给人一种信任的感觉。他比较跟形势，当时批林批孔，**的《评水浒》像潮水一样席卷全国，各学校要成立宣传队，编导节目，大力宣传批林批孔。批林就是批判林彪，批孔就是批判孔子，当时叫孔老二。王老师确实很有才，导演的小故事动作夸张，语言生动朗朗上口，亲自给大家示范，当时他就是我心中的男神。据说上师范学校时，追求他的女孩子比较多，有长得很漂亮的，有家庭背景很好的，如父母是县革委会领导的，当时革委会权力很大，公检法已经被砸烂，代表一切。王老师分配时要被留在县革委会工作，仝老师希望他一起回去教书，王老师就从了，据说仝老师上了点手段，也不知道什么手段，当时不理解什么叫手段，以为是用什么药。两位老师很会为人处世，和村里的上到大队领导下到普通百姓都处得很好，附近谁家缺油盐酱醋之类的，尽管找他们就好。冬天办公室里生起煤球炉子，一是取暖，二是烧水做饭，周边的很多村民都曾到办公室打过开水。谁家缺钱了，到他们那儿短期借磨一下，都会慷慨而为，谁家孩子临时交不上学费，他们两口子会先垫上，等有了钱想着还给就好了。
说起学费，一、二年级好像每个学期五角，高年级学生每个学期一元五角，即使这种情况，也有很多孩子在开学时不能按时交学费，特别是春节过后开学，更是如此。俗话说得好，“年好过，春难熬”，一个“熬”字真是形象地恰切地表达了当时的生活状况，从过完春节到农历端午节新麦子收割，长达四个月。那个年代还没有所谓计划生育，农村家家孩子多，“半大小子吃死老子”，孩子们正长身体，正需要补充能量，能吃能喝，却又缺吃少喝，缺油少蛋。一文钱难倒英雄汉，家长会给孩子达成协议，自己想办法交学费，否则就回家干活或带孩子。自力更生，自我奋斗，自己想办法挣学费成了大多数孩子的任务，但是家里有工人或者当个一官半职的家庭除外。学校鼓励搞勤工俭学挣学费，勤工俭学的办法是八仙过海各显神通，有饲养长毛兔的，有业余时间拣大粪的，有打草晒干草的，也有挖地鼠窝抄地鼠老家，把地鼠辛勤倒腾的发芽的黄豆掺进好豆里卖给油房，也有夏天拿着长木杆子，满树林子仰着脖子找蝉壳的，有到处找柳树条做白柳条卖给外贸部门的，有到水塘里打捞生产队呕麻时遗漏的线麻的，有在放哄时拣些麦子、黄豆等。放哄就是生产队收割完庄稼后，地里面还可能有落下的庄稼，让大家去拣，拣的人多，都疯了一样去哄抢，形象地称为放哄。
从我嫂子大舅家讨来了一对长毛白兔，过程还挺曲折。说起嫂子他舅，两家当亲家走动的，嫂子在十一二岁的时候妈妈因病去世了，撒手4个孩子，两男两女，最大的女儿已经嫁人，老二是儿子，由于个头矮难找对象一人独闯北大荒，老三是我嫂子，老四是个男孩，他妈去世的时候才刚出满月。他爸很快续弦，但女方要求家里不能有孩子。老大老二已经离家，可是嫂子和她小弟弟要被处理掉，怎么办？嫂子的亲爹把嫂子送给了她舅，把她小弟弟送人。好在嫂子他舅两口子没有生育一男半女，就把嫂子的小弟弟给追了回来，一直养着，比我大四五岁的样子。他舅家突然多了一双儿女，总要吃饭穿衣，于是老头在农闲时节，帮着生产队的馍房销售白面馍，走街串巷，几乎每天早上都到我们村子里，对我家情况和我爹娘为人比较了解，正好我哥也20多岁，还没有找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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