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李佑(1/2)
马车缓缓沿街边行驶,驾马人马术高超,使马迈着如人行走一般的碎步。
坐在车厢外的鸣玉掀开车帘,低眉顺眼地嘱咐着什么,日光擦着他的脸从掀开的车帘缝,照在陈欣然的身上。
她本来在分心听松泉的话,鸣玉露脸后,她既没听清松泉说了什么,也没听明白鸣玉嘴巴一张一合想表达什么。
“陈姑娘?”
“咳咳,啥事?”
“桌上有礼单,方便婶子和姑娘查对,奴也替婶子和姑娘高兴坏了,居然忘说了,回到闻府奴就到公子小姐那领罚。”
“不,我不告状……”陈欣然盯着鸣玉,对方微微低着头,没有直视她,也没发现陈欣然的花痴样。
她平生爱好不多,唯有三:吃、睡、美人。
“那奴在此先谢过陈姑娘了。婶子、陈姑娘,接下来去哪?”鸣玉笑道。
“母亲,可饿了?”陈欣然扭头看李蔷薇,发现她正在用一种看狗屎的嫌弃眼神望着车窗外。
陈欣然也把头探过去。
“今天关门,都出去!出去!”
“去前头喝酒去,庄家今天不收钱!”
一家酒肆内一阵嘈杂纷乱。
鸣玉斜睨那处,念出酒幌上的字:“忘忧栈?这便是百花镇的赌坊所在了,前头饮酒,后屋销金。
”一群人赌得眼眶发红,不情不愿地到前头喝酒。
“就差一把,我就能让他输个底朝天。这时候赶我走,别是输不起!”
“你不知道,里头出事了……”
“啊————————”一道凄厉无比的惨叫传出。
紧跟着有粗声粗气的男声道:“没钱?你不是有个女儿,把她卖了不就有钱了?再让我们抓到你使假银子,切的就不是一只手了!”
切手是对欠债人的前朝旧刑了,民间偶尔一用,官府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当回事。
前头喝酒的,有人面色发白,有人不以为然朝里喊:“宋老四,你要是把庄家惹火,切了你的命根子,还拿什么去会你浮云楼的相好啊?”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一群人大笑。
“听说他的大女儿待字闺中,是个不可多得的美人啊。”
“要我说,那样的黄花儿,在浮云楼一夜卖上十两银子,我都愿意去!”
“去去去,你哪来的钱?”
“他家小女儿八九岁,找个好人家卖了,这债也能还上了。再说了,卖女人这件事,宋老四他可算轻车熟路咯……”
“你们不晓得,估计是天要断宋老四的财路,他的两个女儿,大的那个上了山道,这会儿都可能当上压寨夫人了,小的那个,几日前就走丢了!”
“……”
陈欣然蹙眉,这群人像伥鬼一样。
沉迷其中的赌徒本就意志力薄弱,和这群人待久了,思想必然被同化。
入芝兰之室,久而不闻其香;入鲍鱼之肆,久而不闻其臭。
有人瞥见李蔷薇母女,竟堂然皇之地冲她们母女二人吹口哨。
这要换上别的良家母女,早就羞愤落泪了。
陈欣然和李蔷薇却一副看狗屎的表情,倒让吹口哨的人失去了成就感。
“鸣玉,你可知百花镇一桌上好席面要多少银子?”
“桂花楼的大八仙桌,五两银子摆满,够吃十人了。”
“干他!”
鸣玉立刻勒停马,跳下车。
还不待酒肆人群作何反应,一马鞭就落到了那登徒子腿上,堪堪五分力度,那人疼得跌落长凳,跪伏街边。
本也是一群市井混混,见惯了这种场面,倒是没什么人为登徒子出头,明眼人都看出来眼前人来头不小,何必得罪。
“当街调戏民女,待我将你押送官府,听候大人发落!”
“五两银子私了还是上公堂,你自己选。”
桂花楼四周栽植桂花多年,是百花镇的老字号,时值金秋,一街桂花香。
酒楼老板和掌柜的在前台忙活,并不是丰年,酒楼生意并不好,但也说不上冷清。
为了省钱,陈欣然没点包厢,选了个靠角落的位置,鸣玉没进来,在外头看着马车。
桂花楼的招牌酒水就是酒楼老板的大公子为其妹妹亲手酿配的桂花酒,口感香甜清爽,老少皆宜。
“我已经在这里等候李公子多日,却一直未能得见。”旁桌娇滴滴的小姐忧愁道。
“你不知,他好多日未归家了,家里出了这么大事,现在他却不知道在何处眠花宿柳,连影子都不见,真是毫无担当!”另一位小姐绞着丝帕,咬牙切齿。
“那你别喜欢了,这样,李公子就只有我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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