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倔强与退让(1/2)
工厂的场地内有简易病房，准备了手术室和病房。号称能满足猎人的各种需求，看来此言不虚。
在狩猎时总是泰然自若的迪亚斯，随着卡迪尔手术的临近，显得非常不安，毫无意义地一会儿站起来一会儿坐下，反复不停。
马尔科饶有兴致地看着他这副样子，但渐渐地似乎觉得他很可怜，便出言鼓励道：“安装连接单元比盲肠炎手术还简单呢。不可能失败。”
“是这样吗……”
“闭着眼睛都能做。”
“不，还是请睁开眼睛做吧。”
玩笑归玩笑，马尔科自称天才，他的医术确实有两把刷子。
他似乎很习惯这种手术，左臂的切断、右臂的切除缩短、四肢连接单元的安装依次进行，只用了一个小时左右。
又过了大约三个小时，麻醉药效过去，卡迪尔苏醒过来，被允许会面。
怀着不安与期待走进病房，卡迪尔披着毛毯，茫然地坐在床上。没错，她是坐着的。
有手，有脚。
卡迪尔察觉到迪亚斯的身影，不好意思地移开目光，把毛毯拉近。
迪亚斯觉得奇怪，走近一看，从毛毯的缝隙中窥视，顿时惊呆了。
指尖是三根银色的爪子，与人的手指完全不同。
腿从尖尖的三角形处伸出铁棍，到处缠着电线。这东西就像是把人体的机能最大限度地变形、暴露在外的玩意儿。
手和脚与其说是义肢，不如说是工业用机械臂更合适。
从美女的肩膀、膝盖处伸出这样的东西，既让人觉得可怜，又有些滑稽，还很残酷。
“呐，迪亚斯……”卡迪尔用沙哑的声音轻声说道。
“你喜欢我吗？”
“我爱你。”
毫不犹豫的明确回答，没有丝毫刚才的动摇。
当然，在这件事上他绝不会动摇。
“你很温柔，所以马上就这么说……”
卡迪尔想靠近迪亚斯质问，却因还不适应新的身体，站起来时膝盖一软。迪亚斯赶紧抱住了她。
两人默默地拥抱了一会儿。
“我总是被你照顾着……”
“没有你，我也无法站立。”
迪亚斯把卡迪尔抱起来，慢慢地放到床上。说实话，她现在很重。但迪亚斯丝毫没有表露出来。
“谢谢，我稍微平静些了。”
“那就好。”
迪亚斯也在床边坐下，卡迪尔很自然地靠在他身上，把身体交给他。
“博士说，接下来一段时间我得练习使用这个。就像康复训练一样。要让大脑记住这手脚是自己的。要让自己觉得这就是自己的手脚……”
三根爪子咔哒咔哒地响着。那声音听起来有些寂寞。
“做完这个之后就是……”
两人沉默片刻，异口同声地说道。
“坦克啊……”
*************
义肢的调整和运作都很顺利。然而，神经连接式坦克却没那么容易。
坦克能动。虽然能动，但离原本的概念——像手脚一样自如操控的新兵器还相差甚远，目前处于普通方式操作反而更好的状态。
而且，卡迪尔在操作一段时间后会抱怨身体不适。
实验开始大约两周后的一天，卡迪尔和迪亚斯坐在坦克里，在工厂后面的演习场行驶。
卡迪尔的肩膀和膝盖上连接着与原本手脚一样粗细的管子，头上戴着一个大护目镜。
迪亚斯作为陪同人员，在旁边随时待命。
行驶了大约一个小时后，卡迪尔的脸上渗出了油汗。
因为她的上半张脸被护目镜遮住了，迪亚斯很难察觉。恐怕她在更早之前就已经感到不适了。
迪亚斯一边责备自己的疏忽，一边喊道：“已经到极限了，停止实验吧！”
“没关系，还能行……”卡迪尔坚强地回答，但声音却没有力气，很快话语就中断了，下巴也抬了起来。
还没来得及反应，她就剧烈地呕吐起来，发出“哕哕”的声音，胃液和早餐的混合物吐了一地。狭窄的坦克内充满了刺鼻的气味。
迪亚斯迅速拿出水壶，放到卡迪尔嘴边，倾斜着让她漱口。
卡迪尔含了一口水，漱了口又吐出来。接着又喝了一口，这次咽了下去。
用湿毛巾擦了擦卡迪尔的嘴，拿出呕吐物处理工具，开始清理污物。
他的动作非常熟练，显然已经不是第一次做这样的事情了。
他拿起通信器，用不容置疑的语气说道：“今天的训练到此为止，没问题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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