聚会(1/1)
接下来的几天里，都是阳光明媚的好天气，我偶尔会收到阿九发来的信息，大概意思是询问我接下来的一两周后的某天会不会有空啊，或者和我聊聊一些可能会到场的哥们儿啊，如此这些。
本来最初的我还想说找个借口不去聚会，但却奇怪地想见阿九。阿九依旧热情地给我发着信息，他中途改了一次聚餐的时间和地点，换了一家比较适合的中餐厅。
最近工作的氛围比之前轻松了不少，因为上次偶遇对面姐姐的缘故，工作间隙会时不时和她聊起天来，有时斜对方的大哥也会加入进来，我这才得知他们都有自己的小孩，而且偶尔还会带着家人孩子一起聚会。
阿九那边，聚会的日子也即将来临，听他说会来好些人，都是以前玩在一起的好哥们，阿九感叹道:“我们这群人和往常一样只能与男的玩在一块，没有什么女孩能加入我们这个大家族。”我一时间无话可说，“家族”这个词说来也搞笑，可那时候确实喜欢彼此间称兄道弟，认爹认儿子的。阿九说他这些年还常常和好几个哥们一起打牌、游泳、打球、四处旅游。紧接着，阿九对我振振有词地说，他早晚有一天要和鹰哥一起创业，走上人生之巅！我觉得这个想法不错，但多少有些不切实际，当然我也懒得说半句不是。
鹰哥是我们那帮哥们中很早熟的“大哥大”，当年我们还处在稚气未脱的状态中时，他已经谈过恋爱、分过手、打过架、逃过课，最重要的是依然在重要考试上稳定发挥着学霸的水准。听阿九说，鹰哥大学的时候也是一如既往地优秀，奖学金拿了一两次，且在校外交往了许多生意人，混得很开。我却还是觉着阿九去与鹰合作有一丝不妥，说不太上来哪里奇怪，只觉得鹰这样的学痞子，阿九再怎么都学不上来的。怕枉费了这一笔学费。
不管怎样，我还是穿着整洁的驼色风衣，如约到了中餐店，阿九在大门外等待我，见我来就向我热情地笑着招手。我们走过大厅，走进一间雅致的包间，一开门就见到这一群老兄弟，他们齐刷刷地转过头来注视着我，但没一个人说话打招呼。可这瞬间我竟没有觉得尴尬，反而有一点哽咽。我立刻意识到我没有勇气去面对他们，更没有勇气面对我的整个校园时代。我只能下意识咳了一声试图掩盖感受。
不出意外，鹰哥坐在C位，可他们在鹰哥旁边给我留了一个空位，走向座位的时候我就有种预感，这其中一定有什么安排——今晚别想清醒着回家。坐下后谁都没有说话，我抬头看见好些个朋友样貌体型变了许多，他们也偶尔意味深长地瞥一眼我，彼此观察。鹰问我这几年到底在干什么？我知道他其实想问我，为什么不和大家伙联系，像是人间蒸发一般。气氛都烘托到了这里，我意识到我必须要说一个正当的，或者他们能接受的理由，这个话题才能翻篇过去。
鹰皮肤黝黑，身材魁梧，和他的名字一样拥有气势，侧着头，眼神却很真诚的样子。我和他对视了一眼，低头叹了一口气，很多无奈，有些不知所措。
阿九看出我的处境，举起酒杯，说:“哎呀，今天有聚就好有聚就好！好兄弟！干杯！”“干杯！”其他的人一齐附和。喝罢，大家又一怔地安静了，有人偶尔笑一下，好像，都等待着什么。我愈发觉得不对，连阿九都调皮地回避我的眼神。鹰哥深吸了一口气，又缓缓地呼出，笑了笑说:“这些年不见，大家都变了，没想到你也是。”
“都这样，当然会变的。”我暗暗觉得不对劲，这尴尬、多余、刻意的对话……
“咚咚”，听见有人在敲房门，以为是菜又上来了，扭头一望，“咔——”我的眼前一片漆黑！“这停电啦？”正疑问着，门开了，门外的光显得格外地亮，定睛一看，一个身材肥硕的的女子推着一个小推车走了进来，小推车挂满小灯饰，上面放着一个插了五只蜡烛的蛋糕，一开门大家一起唱起了生日快乐歌？
这是谁生日么，我也一起拍手唱了起来，我一脸疑惑地问鹰，“你生日么？”鹰哥好像没有听到我的话，大声拍手唱着歌，注视着我。回过神来我发现，所有人都在盯着我看？一片欢声笑语。
怎么回事？我盯着蛋糕看，我五岁生日啦？不，我的生日在冬天里，阴历阳历都说不过去。结合刚刚阿九的表情，我初步猜测，或许是他、他们在逗我。我两只手挡住脸，阿九和鹰还有所有兄弟们唱得更卖力，更加大声了。放下手，想深呼吸，试图平复一下，没想到这时那个肥硕的女子把发光的皇冠给我扣到了脑袋上，动作之迅速，一定伺机已久。我不可思议地张开嘴，目瞪口呆，我生日？！这时不知道谁开始给我拍照，几个闪光灯闪了好几下。阿九拿起手机偷笑，笑得喘不过气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