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一帮混账东西(1/2)
她自儿时起便被接到宫中,由阿舅和舅母亲手教养。
阿舅尚未登基时,在外替先帝开疆拓土,舅母毅然从军,在随军途中诞下一女,又恰逢阿舅大战告捷,大喜之下便亲自提笔为长女取了名字。
长女得他二人疼爱,自记事起便待在军营,随父习武,直到五岁时阿舅登基,才跟着回到王畿做了公主。做公主后却又不肯享受泼天富贵,一番执拗中,又举了前朝诸位王后举兵征伐的例子,这才得了阿舅首肯,挂帅在外,抵御蛮敌。
这长女便是如今的大公主,自小到大除阿舅舅母外,待她最亲近的表姊。
姒云疏。
前世姒云疏待她亲厚,事事以她为先,更是亲自为她准备百抬嫁妆,以娘家人身份,亲自背着她送她出嫁。
两人之间虽相差五岁,但总能聊得来,于是只有在姒云疏面前,她不会发脾气不会胡来——
可这样好的阿姊,却在一次外出剿匪时意外落水亡故。
姒云疏的尸首被运回王畿时,她未曾伤悲,亦未曾哭得撕心裂肺,只是不吵不闹地在灵堂披麻戴孝。
见到姒云疏时,她看到了尸首上骇人的青紫痕迹,那些痕迹遍布手臂,脸颊,乃至被衣裳覆盖的,不可言说的地方…
那是她趁人不备掀开衣裳看的,这些痕迹让她晓得姒云疏的死并不仅仅只是溺水这么简单,她入宫去请阿舅查明姒云疏死亡真相。
而阿舅却说,要给阿姊最后的体面,让人死后别被世人非议,坏了名声——
那年她二十有三,她们相伴二十三载,曾相约满头华发时要去西北看阿姊打下来的疆土。
阿姊食言了。
而她也想起来了,她正是因为这一件事和阿舅吵架,再不肯入宫一趟。
……
火光冲天间,一位身形修长,生得雌雄莫辨的女娘一袭戎装疾步走进院子,凌厉的凤眼四下扫视间,顿时看到了不远处的顾姩,见她楞楞看着自己,挑挑眉,扬唇一笑,刚要开口说话,便瞧见小姑娘眼角倏地滚下一行泪。
姒云疏面上的笑容顿时僵住,以为自己这身甲胄和身上的血污吓到小姑娘,忙不迭走过去,一把挤开旁边的萧梧,将那沾了血的手擦了又擦,这才弯下腰肢替顾姩拂去眼角泪水,动作熟稔得很——
“好了顾小满,再哭你这双眼睛明儿便要肿成核桃了。到时候我可要笑你个三天三夜。”
熟悉的调侃让顾姩恍若隔世,鼻子愈发酸的厉害,忍不住扑到姒云疏怀中,紧紧抱着她不撒手,眼泪不断滚落来:“阿姊——”
是她的阿姊,是活生生的阿姊,是没有落水溺亡,意气风发的阿姊。
若阿姊在,若阿姊在,上一世王畿才不会被那帮白眼狼弄得血流成河,阿舅才不会在满心绝望中暴毙,蛮夷才不会趁内乱时南下,将阿姊打下的疆土扰的民不聊生。
姒云疏垂眸看着怀中的人,明明哭得无声无息,却又仿佛惊天动地。
她昨儿从北疆回来,听闻顾姩入仕便想去廷尉府探望一二,哪成想人没探到,倒是听说某人为了查案,带着那新入仕的御史中丞潜入乞丐窝打探消息去了。
这冒失的性子是一点不改。
好在她来得及时。
到底是不忍心自家小姑娘哭鼻子,姒云疏叹了口气,伸手揉了揉她毛茸茸的发顶,从袖口里摸出一块用帕子包裹住,看着干干净净的饴糖往小姑娘嘴巴里塞去,而后伸手捂住她耳朵,厉声开口:“黑甲卫听令!搜山,犯我王军者,杀无赦!”
又命人留几个活口,随行的亲信立刻作揖离开。
黑甲卫是随着姒云疏南征北战的王军,外面的人未曾上过战场,自然打不过训练有素的将士,很快便被杀了一大片,剩下的几个人,纷纷被五花大绑地带到姒云疏面前。
这边,眼瞅着顾姩不再哭了,姒云疏拍拍她肩膀,大致了解了她被绑来的事情始末,先是派人将屋内女娘儿郎全部带走,又找人抬走了纸鸢,这才看向那几个家仆,忽而勾起唇角:“阿狰,拿刀来!”
被唤作阿狰的心腹当即跨前一步,面无表情地递来一把九尺陌刀。
姒云疏接过陌刀,刀柄甫一杵地,砰一声巨响,那石砖地面顿时凹下去一大块,飞扬的尘土溅到其中一个家仆的脸上,竟是叫人当场吓得失禁了。
“敢在天子脚下囚禁百姓,还强迫他们做腌臜事,你等好大的胆子!吃饭吃撑了非要茅厕找屎是吧,老娘成全你们!来人,上笞刑!”
看着面前暴怒的某人,顾姩默默扶额。
阿姊还是……一如既往地豪迈啊。
军中笞刑多用来审问细作或者拷打敌军将士,远非诏狱中的刑罚所能攀比,那些人挨了一鞭子便受不住了,纷纷叽哩哇啦地将知道的事吐露出来。
其中一个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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