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朱厚照稳操权柄!杨一清提审李进(2/3)
职,其背后因缘际会,自是不言而喻。
……
宣府大牢之内,幽暗深邃。
四壁斑驳,两侧牢房紧密相连,中央一条狭窄的过道,仅被几缕昏黄摇曳的油灯光线勉强照亮,空气中弥漫潮湿。
幽暗的尽头,东侧墙下,一间较为宽敞的牢室显得格外引人注目。
火把的光芒在此汇聚,驱散了部分昏暗。
牢门外,一把雕花圈椅孤零零地摆放着,其后,十几名亲兵如松般挺立,利刃寒光隐现。
圈椅中,杨一清端坐,绯袍加身,乌纱帽下,眼神锐利如鹰。与牢内那身披囚衣、手脚锁链加身的李进形成鲜明对比。
李进身处囹圄,却仍一副有睥睨天下的傲气,仿佛这方寸之地,亦难掩其昔日风采。
“李中丞,”杨一清的声音沉稳而有力,直接切入正题,“杨某此番奉圣上之命,特来向你请教虞台岭之战的详情,望你能详尽陈述。”
李进在牢中冷哼一声,语气中夹杂着几分愤慨:“详情?杨中丞治军有方,名震陕甘,怎会不知我大明边军的艰难处境?军饷短缺,粮草不继,自弘治五年新盐政实施以来,边军何时曾得温饱?无粮无饷,何以御敌?难道真要让我等将士以土为食,以风为饮吗?”
其言掷地有声,字字句句,皆是对时局的控诉与不满。
然而,杨一清并未被其言辞所动,反而缓缓言道:“李中丞言之有理,然则,既知此理,缘何不向朝廷陈情?缘何不力促变革,以解边患?”
李进闻言,又是一声冷笑,反问道:“杨中丞亦是治边重臣,何以自身不先为表率?”
杨一清坦然以对,无丝毫回避:“老夫在陕西,力推茶马改革,力求将士温饱无忧。陕甘近年来相对安宁,老夫自问无愧于朝廷。但宣大之地,连年烽火,鞑虏侵扰不断,李中丞身为巡抚,此情此景,作何解释?”
此言一出,李进面色微变,却依旧强词夺理:“宣大紧邻鞑虏,自是首当其冲。太祖遗训,开中纳粮,民屯军垦,今皆成空谈,民屯荒废,粮价飙升,此等乱象,岂能不改?而今,我等守边之士反遭构陷,乃至身陷囹圄,天理何在?”
其声虽厉,却难掩其内心之虚。
若非深知其底细,或真会被其忠贞之态所惑。
杨一清目光如炬,紧锁李进,那眼神似能洞察人心最深处的秘密。
李进在这锐利的目光下,内心的虚怯与不安逐渐浮现,最终不得不低下了头,试图逃避杨一清的审视。
“你是弘治十六年五月,由河南左布政使荣升都察院右副都御史、巡抚宣府,之前事杨某不与深究,但自你荣升起,你之所作所为,皆需一一清算。”杨一清的声音低沉而有力,每一个字都像是重锤,敲击在李进的心头。
“弘治十六年六月,小王子部侵扰边境,你等率军奋力抵抗,将敌寇驱离,不数日虏又犯,尔等击败之。上报之战绩为:斩首八级,获马十八匹。朝廷念及将士辛劳,特赐每位出战官军银二两。”
李进闻言,猛然抬头,眼中闪过一丝惊讶,显然没料到杨一清对此事了解得如此透彻。
但他很快恢复镇定,试图从杨一清的眼神中寻找一丝破绽。
“因尔等‘赫赫战功’,朝廷对宣府倍加恩泽,特命户部调拨太仓银五万两以备边储之需。同时,长芦、淮浙运司亦开中三十万引盐,以资军用。此等大事,皆有案可查,汝不会想狡辩吧!”杨一清的语气逐渐加重,每一个字都充满了质问的力量。
李进别过头去,不愿与杨一清对视,但心中不得不默认这一切。
他知道,这些事实有据可查无法否认。
“弘治十八年,小王子再次犯境,宣府百姓惨遭荼毒,盔甲损失不计其数。朝廷闻讯,痛心疾首,再次拨银五万两以资救济,并从河东运司划拨价值相当的盐引,两项共计十万两之巨,以救急难。此中五万,乃宣府年例之常。如此重赏之下,你等本应更加勤勉尽责,以报皇恩浩荡。然而……”杨一清说到这里,语气突然变得异常严厉,“然而你等所行之事,却令人痛心疾首!”
“就在当月都御史阎仲宇奏疏明言,宣、大二镇士卒月饷,本为六钱,而上报增至八钱,朝廷竟也准之。无战事时,马匹草料,理应自理,尔等却巧立名目,向布政司借贷,省下银两,所归何处?
更勿论六月间,以夜不收辛劳为由,再增煤炒小麦二斗,此等额外之赐,是否真正惠及将士,还是尽入私囊?”
杨一清的每一句话都像是锋利的刀刃,精准地切割着李进心中的防线。
他的声音在牢房中回荡,充满了愤怒与失望:“李进!这便是你口中宣府将士,饮风吃土之真相吗?!”
此言一出,整个空间似乎都为之一震,李进的脸色在那一刻变得异常苍白,无言以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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