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起星沙 第十四章 黑背老六(1/4)
“光子,把合着,合——吾!把合着,合——吾!”
一行挂着黄标的镖队行走在血红色的残阳里,黄色的泥土晕染着金黄色的光斑。
背着背刀,带着斗笠的男人不知道自己走了多久了,走镖是件非常辛苦的事,日夜兼程不说,还要提防劫镖的歹人。
刀头停慢了脚步,安慰道与他同样疲惫的弟兄:“到安卓的行程还有好几里,再忍耐些,到了长风,咱们痛痛快快的吃酒!”
男人觉得这一路十分稳当,再不出多久便能安全的将货物送到长风,便轻松的下来,听他另一道的兄弟讲荤,“送完这一趟啊,后生仔,咱可要找个女人玩玩,我听说女人/奶/子/上有痣那种颇有福分那可是古时皇帝的享受啊哇哈哈哈!”
男人不懂女人是什么滋味,因为他还年轻。
那个中年老头看他愣头愣脑,笑:“后生仔,你总会知道的。”
刀头这一次也不仅仅为了护送东西,好像是要投靠某路的有名的军阀叫陈什么的,他也记不清了。
“刀头!前面有情况!”“尖挂子”(受过训练的练把式卖艺的人)率先看到了前面的迎面的一队穿着黄皮衣的一大堆人。一阵叽里呱啦的声音传来。
男人还没看的真切,一声枪响响起,旁边的那位兄弟就倒在了地上。
他趴下身子瞅了一眼,那兄弟的脑袋有了一个圆形的伤口,淌出血来。
“他妈的,日本人!”“搞什么?” “兄弟们,避!避!避!”
……
一切发生的太快,刀头也被日本人的机枪打中了,伤口冒出的鲜血汩汩向外流,像被人扎漏了气。男人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刀口已经沾满了鲜血,他脑袋里一股脑的就是杀,像野兽般挥舞犹如獠牙般的刀子,杀到自己倒下为止,一路杀,直到冲出去,冲到一座黄土似的城里面去了。
最后发生什么?他想用仅存的思维组织起来最后的画面。
发生什么了?
在一个巷子口里,他靠着墙壁缓缓的倒下。
他忘记了时间过去多久。
好像有人给了他一个馒头。
空气中蔓延着一股糜烂的气息,他感觉自己身上被人翻动。在一片陌生的阴影下,他有些疑惑。
自己还没死,就有野狗来吃了吗?
他瞬间恼了,从怀中抽出那把刀来。
那只手很快的缩了回去,在他的刀触及他之前,男人看见一个衣裳褴褛的乞丐,他看看他的眼睛,乞丐眼睛里什么都没有,只有一种强烈的欲望,那种和他一样的,像野兽的目光。
乞丐没有因为他的突然起来而感到惊讶,活人对于他来说不是那么重要,吃的才是最重要的。
乞丐想拿走他乞讨的碗离开,男人一脚踩住了那个有缺口的碗。
乞丐艰难开口了:“爷…爷,我不知道你还活着,那个碗还…还给我行吗?”男人举着刀,说,滚。
他憎恶他的乞求。像猫看老鼠的眼神盯着他。
乞丐瞬间流下热泪,“我会饿死的。”
“我叫你滚,听到没?”
乞丐只好离开。
男人将那个破碗留着,在惬意的阳光下舒展了一会儿,他从自己污脏衣服内衬里找到几个铜板。
好冷。先填饱肚子再说。
他搂紧了衣服,天空已经撒满了银圆般的雪花,街巷内有几具衣衫褴褛的尸体,他走过去瞥见他们沉默的面容,不知道是饿死是冻死的。
在两片黑色的油蓬下,男人坐在一个小摊的店里,要了一碗酒。听闲人再聊目前的时局,“这个月里,许昌啊长沙的长官变了。这天呐变了。”
“长沙的长官变了?不是向来都是陈都督吗?”
“谁知道呢,现在为首的叫张…张什么?”
“张启山。”
“对,对对就是他。”
“那时是雨天连绵,那可讲一个天时地利人和,陈都督一家人都灭门了。连那个如花似玉的女人也杀了,头现在挂在东直门上呢。这一下子长沙就变了天。”
“张启山不是陈忠提拔上去的秘书官吗?”
“谁知道呢,人心难测啊。你还是小声点吧。”
“新官上任三把火,这第一把火还真不知道烧在哪里。”之后这两个闲人开始悄咪咪的聊松浦会战的中国国民党军的单方面溃败和常州的失陷。
喝了一碗酒,吃了一点肉,他总算有点气力。呼出一口热气走了。
男人不在乎这座城的主人是谁,他想的最多的还是生存。
我们不得而知男人是怎么找到下斗这门活路的,或许是人多耳杂,他听见一些土夫子用着行话大肆吹嘘自己淘沙得来的钱,或许基于这点,他也打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