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 千年孤独(1/2)
月已隐去，乌鸦的哀鸣在夜空中回荡，秋霜铺满天际。江边的枫树在暮色中与渔火相映成趣，船上灯火点点，如星光闪烁。段轩文伫立在船头，凝望松江，那片片渔火在江面上浮动，仿佛遥远的光点，映入他那困倦却无法平静的双眼。深秋的寒风轻抚江面，带动枫叶微微摆动，乌鸦的哀鸣似乎与风声交织，整片松江在这静谧的夜里弥漫着一股萧索的气息。段轩文胸中隐隐的愁绪翻涌，像是某种记忆在心头萦绕，却又模糊不清，让他辗转难眠。
夜愈深，寒霜悄然凝结。段轩文愈发敏感地感受到夜色的寒意，如同无形的利刃刺入他的骨髓，四周弥漫着冷寂的空气，仿佛一切都在沉默中凝滞。此刻，段轩文的思绪越发混乱，那抹不去的孤独感正悄然侵蚀着他的内心。
忽然，一声悠长的钟声从远方传来，清脆而厚重，自寒山寺传出的钟鸣穿越夜幕，轻轻掠过水面，直撞入段轩文的耳中。对于已沉眠的人，这或许只是一阵朦胧的声响，但对辗转难眠的段轩文来说，那钟声却如一记重锤，次次敲打在他早已疲惫的心灵深处，令他的愁绪愈加深重。
他猛然回身，凝望着远处，仿佛在寻找什么。他的目光穿过薄雾与渔火，落在了一座巍峨的古城上。那城墙高耸，隐约可见石块的厚重，而他真正注视的，是那宏伟的城门。微弱的渔火映照在古城门上，朦胧的光线让他看得清晰无比——这正是姑苏城，那座令他心神动荡的城池。此刻，一股莫名的情感在他心中升腾，既熟悉又陌生，仿佛他曾经见过这一切，却无论如何也无法回想起更多细节。
月落、乌啼、霜满天，江枫、渔火与他的不眠交织成了这个寒夜的主旋律。他心中的愤懑与疑惑忽然爆发，仰天怒吼：“为何这情景会降临于我？张继是谁？我又是谁？”
“咚……”远处的钟声依旧在江面上回荡，冷寂的声音仿佛在回应他的呼喊。
“客官，前方就是岸边了，莫要着急。”站在船尾的老者以为段轩文在催促，便开口安慰。
段轩文默然无语，只是苦笑。眼前的这一切，仿佛不该出现在他的人生中，那个被岁月掩埋的落榜书生张继，才是该站在这里的人。而如今，段轩文却莫名其妙地被卷入这个世界，承受着本不属于他的情景。思绪翻涌，他不由得低声念道：“月落乌啼霜满天，江枫渔火对愁眠。姑苏城外寒山寺，夜半钟声到客船……”
“好一首千古绝句，公子果然高才！”船老者眼中带着敬佩，连手中的木桨都忘记了划动。
段轩文轻轻摇头，苦涩一笑。这首诗，原本不该由他念出，那落榜的张继，才是真正的才子。只是不知，在这片世界的时间长河中，张继是否也曾踏上过同样的旅途，吟诵过同样的诗句……
“廖文，你怎么了？”廖敏不知何时已然醒来，揉着微微朦胧的睡眼，轻轻走到段轩文身旁，声音柔和如风中细语。
段轩文黯然摇头，语气低沉：“没事，只是在想一些事罢了。”
廖敏凝视着他的面容，眉宇间笼罩着淡淡的忧愁，月光洒在他那刀削般的脸庞上，星光般的眸子在夜色中闪烁着微光。她站在他身旁，仿佛能感受到他心底的彷徨与痛苦。想到他方才低吟的那首诗，再望向四周这宁静而美丽的夜景，她不禁在心中默默回味，思绪随月光流转。
段轩文伫立在船头，身后的小舟依旧无声地向前滑行，水面上泛起的道道涟漪渐渐散开。寒风从耳边呼啸而过，江面上的渔火依旧稀疏阑珊。钟声早已停息，但段轩文的心中仍然一片茫然。他为何会穿越千年，难道仅仅是为了置身于这样一个美丽的夜晚，成为张继的替代者？心中的不甘和疑惑交织，他再度仰天怒吼：“我他妈的是段轩文！不是张继！快把我送回去……我不是张继！”
“张继是谁？”廖敏见段轩文神色愁苦，眼中透着迷茫，忍不住问道。
段轩文沉默，心中翻涌着复杂的情感。他知道张继是谁——那个落榜的书生，命运被定格在千年之外。但此刻，段轩文只是轻轻叹息，嘴角勾起一丝苦笑。夜色静谧，唯有微弱的涛声在这冷寂的江面上回荡。他远望江面，忽然，一座典型的江南单孔石拱桥映入眼帘，桥影如同时光的剪影，幽然浮现。
“这就是苏州的枫桥吗？”段轩文喃喃自语，仿佛在与自己对话。
廖敏以为他是在问她，点了点头：“是啊，那就是苏州的枫桥，我听小姐曾提起过。”
相传，枫桥一带的松江在白日里水路繁忙，两岸遍布枫树，到了深秋，火红的枫叶在风中翻飞，宛如美人舞动的裙摆。白日的喧嚣与繁忙在夜晚的冷寂中显得愈发对比鲜明，千年的风霜变迁是否曾留下过他的足迹？段轩文的思绪纷乱如秋叶，心中蓦然想起了一首旧歌，他低声唱道：“带走一盏渔火让它温暖我的双眼，留下一段真情让它停泊在枫桥边，无助的我已经疏远那份情感，许多年以后才发觉又回到你面前，流连的钟声还在敲打我的无眠，尘封的日子始终不会是一片云烟，久违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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