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2 苦一苦百姓(1/2)
“我儿说啥？”张之极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太了解自己这个儿子了，平日里游手好闲，何时有过这样的志向？他瞪大了眼睛，与一旁的孙氏对视一眼，两人眼中都充满了疑惑与惊讶。孙氏眼眶微红，似乎有些感动，轻轻点了点头。而张之极则突然像是被触动了心弦，嗷的一声就哭了出来，那模样既欣慰又不敢置信，哭着哭着又笑了出来，情绪复杂难言。
他抹了一把眼泪，走到张世康面前，拍了拍他的肩膀，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抖：“我儿，只要你有这份心，祖上先人在天有灵也当宽慰。但是，这条路不好走啊……”
张世康见老爹情绪如此激动，心中也是一阵感动，但他知道现在不是煽情的时候，必须赶紧打断老爹的话头，以免他又开始埋汰自己。“爹，儿是真的想上进啊，没开玩笑。如今朝廷国库空虚，内外皆是劲敌，四处都在打仗，儿作为勋贵子弟，难道不该披坚执锐，为朝廷为陛下分忧吗？”
张之极闻言，心中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他深知朝廷如今的困境，关外的建奴时不时寇边，关内的农民军叛乱愈演愈烈，天灾不断，大明这艘破船已经摇摇欲坠。他叹了口气，脸上露出忧虑的表情：“难得我儿关心国朝局势，确如你所言，如今朝廷的确已经困窘到了难以为继的地步。不过朝廷可能不是你想的那样，即便是为父上朝，也经常是如履薄冰，能不说话便不说话。唉，这里头的水，深着呢，不是一腔热血就能成事儿的。”
张世康闻言，心中更加坚定了自己的决心。他知道这条路不好走，但他不能眼睁睁看着大明走向灭亡。他看了一眼张世泽，希望他能支持自己。张世泽似乎也被弟弟的话触动了，给他爹重新倒上一碗茶水，试图缓和气氛。
“爹还在为加征三饷的事烦心吗？”张世泽开口问道，“叫我说，既然陛下就信内阁那帮文臣，爹事不关己也就罢了。”
张之极一听这话，右手在桌子上拍得邦邦响，显然对此事很是愤慨：“你懂什么？这是在饮鸩止渴呀！陛下难道不知吗？”
张世泽皱眉道：“当然知道，陛下也在犹豫，只不过大概率也只能如此了。”
张之极仿佛泄了气的皮球，无奈地说道：“家事国事天下事，牵一发而动全身，没有一件是容易的。不同意又能如何呢？军队拿不到军饷，一切就都完了。相比之下，苦一苦百姓，似乎……也只能这样了。”
张世康一听就知道是怎么回事。
所谓三饷，即朝廷为了应对关外建奴而设的辽饷，为了剿灭流寇而设的剿饷。
到了如今，内外大敌皆在，需要操练更多的士兵应对，于是只好再苦一苦百姓，加设了练饷。
“爹，这练饷绝不能再加。”练饷的加征，几乎成了压倒底层百姓的最后一根稻草。
也是这个原因，李自成、张献忠等多股流寇，不论遭遇多大的失败，哪怕李自成数万大军被官军打的只剩下十八个人。
只要人还活着，只要有人振臂一呼，竖起旗帜，不需多时，便能再次聚集起数万乃至数十万的大军，成为一方势力。华夏的百姓，历来是最易于满足的，只要有口饭吃，便鲜少有人愿意闹事，更不用提造反这等大事了。然而，回望那两千年血淋淋的历史，百姓们能够吃饱饭的日子，却似乎总是那么稀少。在那些所谓的盛世里，也不过是勉强能够糊口，不至于饿死人罢了。
而今，大明的百姓所面临的，已经不再是吃不饱饭的问题了。而是岁大饥，人相食的惨状。史书中的记载，用词精简到了极致，却道尽了百姓的苦难。张之极望着窗外的天空，脸上露出一丝苦笑：“为父自然知道这样做的后果，可是国库空虚，军饷又拖延不得。如果不这样做，社稷将倾，这个责任，又有谁来负？又有谁能够负得起呢？”
朝廷中的官员们，自然都不是傻子。能够考中进士，一路爬到中枢的位子上，又有哪个不是人精中的人精？然而，问题恰恰就出在这里。他们都太过聪明了，以至于只把百姓当作可以随意愚弄的傻子。
“就算是加税，也不能再加到百姓身上了。”张世康坚定地说道。他深知，这样做只会让百姓的生活更加困苦，甚至可能引发更大的动乱。
张世泽看着弟弟坚定的眼神，心中虽然觉得他的想法有些幼稚，但也不忍打击他的一腔热血。他摇了摇头，笑道：“可如果不加到百姓身上，那加到谁身上呢？难不成加到自己身上吗？”
然而，兄长的话却让张世康眼前一亮。他仿佛看到了一丝从未设想过的可能性。他坐到老爹张之极的旁边，双手端起茶碗，笑嘻嘻地递给张之极道：“爹，咱府上现在有多少余银呢？”
张之极的言辞中充满了深意，他当然清楚儿子心中的打算，但朝廷之事哪是那般简单。他继续道：“别人都不吭声，就显得你英国公有觉悟？若是你英国公府出了银子，那其他人是否也要出？该出多少？这其中的度该如何把握？
谁家的银子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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