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1 小的愿打第一棍(1/2)
张世康心里清楚，这些人是钱如龙等武将的家丁。在明朝末年，武将蓄养家丁是普遍现象，边军尤为突出。尽管边军号称有二十万之众，但其中绝大多数都是炮灰。武将们打仗时主要依赖家丁，为了让他们忠心耿耿，武将不仅提供高额军饷，还给予他们最好的吃穿和武器装备。说白了，就是用其他士兵的军饷来养肥自己的人，这些家丁只对武将忠诚，而无视朝廷。祖大寿、吴三桂等军镇总兵之所以敢于听调不听宣，很大程度上就是因为这个原因。
京营虽然无法与边军相比，但一个副将的家丁至少也有一两百号人，这些都是潜在的危险因素。然而，张世康却毫不慌张，因为他知道，这些武将选错了时机。
还没等张世康开口，孙维藩已经抢先一步站在他身前，拔出战刀，刀尖直指钱如龙：“你们这是要造反吗？”张世康此行没有亲卫护送，孙维藩额头青筋凸起，他意识到情况已经危急。
钱如龙虽然不认识张世康，但对于怀宁侯孙维藩却是熟知的。在他看来，新来的提督太年轻，难以服众。他甚至考虑联合其他副将、参将上奏天子，请求换人。能当上京营的高级将领，背后大多有勋戚的支持，这也是钱如龙敢如此嚣张的底气。
“孙协理误会了，只是提督大人一来就要动刑，实在有违章法。卑职只是希望提督大人三思。”钱如龙说道。当众打军棍，这不仅是打他们的屁股，更是打他们的脸。
孙维藩也觉得当众责罚京营高级将领有些不妥，尽管他认为这些将领有错，但应该私下处理。他站出来是因为张世康是京营提督，军令如山，必须执行。新官上任三把火，第一把火必须烧起来，哪怕可能会烧到自己。
张世康没有接钱如龙的话茬，军法没有问题，而且崇祯皇帝已经给了他全权处理的权力。他从容地从校阅台的桌子上打开一个红木盒子，取出用黄色锦缎包裹的长型物件，笑着对钱如龙说：“钱如龙，你可识得此剑？”
黄色锦缎被打开，露出一把长剑。剑鞘以浅褐色硬木制成，上面雕刻着五爪团龙。黄色在这个年代可不是一般的颜色，只有皇家才能使用。而能被黄色绸缎包裹，还敢在剑鞘上雕刻龙的剑，只有一个可能。
“天子剑！”钱如龙惊呼一声，咽了口唾沫。武将的最高荣誉并非成为一方总兵或总督，而是佩戴天子剑，这代表着天子的绝对信任。见此剑者，如天子亲临；执此剑者，先斩后奏。袁崇焕之所以能杀皮岛的毛文龙，就是因为崇祯皇帝赐给了他天子剑。
天子剑一亮出，钱如龙的嚣张气焰顿时熄灭，那些家丁也慌了神。这里不是偏远边镇，而是天子脚下的西山大营。
然而，张世康并没有直接利用天子剑的威名去立威，而是将目光投向了下面那些同样盯着天子剑的普通士卒。“刚才是谁说本提督叫你们打谁就打谁的？现在机会来了。”他高声说道，“你们也看到了，这些人要杀本提督，这与造反有何异？本提督命令你们，将这些人就地擒拿，敢反抗者，杀无赦！”
张世康手指着那一百多号家丁，面容冷酷，言辞激昂。他知道，立威是必须的，但利用底层士兵来立威更为实在。他们被压迫得太久了，必须想办法激发他们的斗志和勇气。而底层士兵也不傻，天子剑都亮出来了，还有什么可犹豫的？
整个校场瞬间陷入混乱，离校阅台近的士兵抢占先机，除了少数几个家丁敢于反抗外，大多数都选择了放弃。那些敢于反抗的家丁下场极为凄惨，瞬间就被愤怒的士兵砍倒，连那些已经投降的家丁也未能幸免，有的被踹晕在地。
家丁们的死亡给校场增添了一抹肃杀之气。孙维藩趁机指挥士兵将钱如龙等人捆绑起来，钱如龙等人顿时失去了往日的嚣张气焰。
“提督大人，我们罪不至死啊！”钱如龙哀求道，“嘉定伯是我的远亲，请您看在他的面子上饶我一命。”其他人也纷纷求饶，并透露出自己背后的靠山，希望张世康能够忌惮。
然而，他们并不知道张世康早已将勋戚们的情况摸了个底朝天。天子虽然表示对勋戚既往不咎，但手里却紧握着他们的把柄。
这些家丁们早已被勋戚们抛弃，成为了他们的替罪羊。张世康甚至觉得，那些勋戚可能更希望他们死，因为这些家伙都是他们吸血的证人。
对于这些顽固不化的家伙，张世康懒得多费口舌。他转而向校阅台下的士兵们说道：“现在我改变主意了，军棍仍然由你们来执行，但每个人只能打一棍。”
钱如龙闻言脸色惨白，他不明白张世康为何要如此大费周章。张世康手握天子剑，若要立威，直接杀了他们岂不是更简单？
士兵们面面相觑，他们从未听说过如此奇怪的命令。要他们去打曾经的最高长官，谁有这个胆子？
长期以来，他们一直受到这些军官的压迫，钱如龙一个恶狠狠的眼神就能让他们胆战心惊。
见无人动手，张世康并不着急。他继续和颜悦色地鼓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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