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1/3)
“我要比武招亲。”
一张红榜布抖落,被涂上米胶贴在雍州城城墙上,四周百姓围了上来。
沉寂许久的雍州城,少有的热闹,地处临近玉兰的边境城,自战败后饱受谟羯的侵扰,签订盟约后,不少从谟羯来的商人都会途径玉兰关进雍州交易,可谟羯人恶劣,不少从谟羯来的沙漠强盗常混入其中烧杀掳掠,城中妇人多包头巾蒙面,别说招亲了,就是成亲也瞒着进行,生怕让贼人惦记哪家未出阁的闺女。
贴榜的人举着铜锣猛敲,引来众人围上后只说了句,“蓝氏女招亲。”便不管后续离开了。
众人纷纷谴责,“这话没说明白,哪日招亲,在何处?”
“去去去,榜上写着呢。自个看。”
一白巾老头怒斥,“看得懂,还要你这小子做贴榜的活!”
旁边凑热闹的小子哄笑,“老翁这样急,莫不是也想去应这招亲,做上门翁婿不成。”
老头气急败坏,却又不舍得离开。正巧那泗水楼说书先生经过,众人忙拉住请念榜。
说书先生不过弱冠,美髯还未养成,唇上只有些小胡茬,他还是习惯捻了捻道:“雍州蓝氏有女,年十七,怜无兄弟,今于府前设下比武擂台,七日为限,求一上门佳婿,为族内延绵子嗣,孝悌考妣。”
“老翁,比武招亲呢,您还去不?”
“去去去,老子我不应这亲,还不能凑凑热闹。”
蓝氏一族是雍州当地大族,也是八大世家之一,百年前蓝氏女一支已迁至汴梁,祖上最大已官拜一品大员便有数人,近年来枝节不繁才开始没落,到了蓝氏女这一辈,就剩这独苗苗。留在雍州城的旁支,十数年前也枝节凋零,只留下一众老仆守着偌大的蓝府。
几个浑人嗤笑,“还比武招亲,听说这蓝氏女才回来不到一月,府上便招了不少精壮男子,听说那管家还整了个花名册,日日拿朱笔指点,圈中哪个就送入房中,鸡鸣才出,什么贵门淑女,我看还不如勾栏里的春娘子。”说是如此,但数月前蓝氏女进城的场面众人还记得,那张扬妩媚的身姿让人念之不忘,若是能与之共乐,别说做上门女婿了,就是死在擂台上都甘愿。
旁边三两个头包布巾的妇人哪里看不出这些整日与谟羯为伍为非作歹的浑人心思,当即啐了一口,“人祖上冒青烟的贵气,选几个身强力壮的家仆又如何,就你们这五短身材,长得还不如我家鸡精壮,瘦得骨头能戳死人,还好意思惦记勾栏院的春娘子,更别说人蓝氏独苗苗,招中上门女婿可是天大的富贵,若不是我儿孙子都生了,我必让我儿休了家里那泼妇,上门招婿去。”
两拨人互相嗤笑,浑人眼珠一转,反戏弄起包布巾的妇人,“老妪你这眼帘子快垂下颚去,还学人小姑娘头包布巾,这蛮夷眼再瞎也抢不上你去,你怕啥,指不定凭你那垂到地里去的两坨肉还能换两个馍馍吃。”
“呸!”一旁两妇人羞得拉扯着走了。
数月来,伪装成沙漠大盗的谟羯人,时不时进城就是一顿抢掳,雍州府丞也不敢出兵,城中人心惶惶,谁家未出嫁的女儿都不敢出门,就是年轻的少妇出门也要包上头巾,生怕被蛮夷瞧见,抢了去羞辱。
众人见此混不吝的,也无可奈何,四下散去,人群中不知谁一声哀叹,“造孽啊。”
蓝府前已布置好了擂台,一个耄耋老人紧锣密鼓安排着,毕竟年纪上来,一旁还有个小孩帮扶着。
身着布衣的少年,未及弱冠,已长成人的模样,走上前,先给老人作揖,才道。
“老管家,先歇着罢,姑娘让小子来帮着办接下来的事宜,三伏天热,老管家不妨在棚下吃个果,乘乘凉。”
老管家觑了少年一眼,“小润爷说的是,老身这腿脚不利索,就该到一边躲懒,这瓜果是底下人的心意,可别寒了这底下人一片用心良苦,石头,咱去,别碍了小润爷的大事,人可是随咱姑娘从上都来的。”
小润小心赔不是,将这在蓝府守了一辈子的老管家迎到旁边置好的棚屋去,一边有条不紊处理事情。
老管家坐下,闭着眼享受石头给他摇蒲扇,“真当自己是个人物,不过是个毛头小子,就想赶老子前头去,姑娘良善,让这油嘴滑舌的小子哄骗了去,老身可不得好好替姑娘看紧了,免得这蓝家泼天富贵去了外姓人手里。”
“蓝爷劳累了。”
老管家眼一睁,狠狠看了石头一眼,“可别乱喊蓝爷不蓝爷的,这当家娘子回来,蓝府的主子就一个,让外人听见,仔细我拔了你的舌头。”
静默了一会,老管家又道,“你祖姑母可安排好家中男娃来招亲?”
“都安排好了,老管家放心,报名有七八个,都是种地好手,力气大着呢。”
铜锣一敲,两鼓齐响,比武招亲正式开始。
日晒三竿,两小丫头端着铜盆巾布在屋外候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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