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1/3)
蓝静二人在坟头坐了许久,安振玄说了许多他母亲的事,说到他娘曾念过的诗,蓝静一听就想起自己偷偷翻阅母亲那本诗集上也有。
“我在母亲的殊华诗集中见过这首!”
“她们果然是好朋友!”
二人相视而笑,“那你父亲呢?你说你父亲是江湖上有名的侠盗,习武之人身体应该强健,为何也……”
“我父亲是殉情的。”
蓝静诧异,安振玄却坦然,“阿娘病危时说想回不周山,我们就走了好长时间,那时阿娘已经快撑不住了,阿爹就背着她一步步走上山,我跟在后面好几次差点滚下山阿爹都无法顾及我,直到山顶,阿娘是坐在山顶靠在阿爹怀里看着山下合眼的,阿爹抱着阿娘坐了许久,身上都被雪盖住了,我实在饿得不行才去扯阿爹的衣裳,阿爹看了我许久,最终阿爹将阿娘埋在山顶,后来我们下山,阿爹就托人将我带回雍州城给阿爷,自己回到山顶了,我那时以为阿爹就是伤心,要在山顶陪阿娘一些日子,很快就来接我,直到阿爷见了我,我问他,阿爹什么时候来接我,阿爷才说,阿爹不会回来了,我猜他定是殉情了,我总觉得在山顶时,他是有想过要抱着我一起死的。”
安振玄语气越发悲切,神情却很淡漠,蓝静细细看了,却发现他一滴泪都没落,心中很是奇怪,怎么她跟他说自己十年为奴时他哭得上气不接下气,这回说起逝去的双亲,却一滴泪也没有。
他回望她,缓缓道,“你哭了……”
蓝静恍惚间发现他在说自己,一摸脸竟真有湿润,自觉丢脸,想侧身擦泪,却不妨被他抱住,“抱抱我,静儿。”回神,双手已环住他。
“大家都说阿爹配不上阿娘,是癞蛤蟆吃天鹅肉,阿娘昏了头才跟了他,阿爹从不反驳,阿爹一直很敬重阿娘,从来只叫阿娘姑娘,在外人面前从未有过逾越之举,你说,他怎么会殉情呢,他就没有想过我吗。”蓝静感受到脖子温润,不知是安振玄的吐气还是他的眼泪。
“……也许你父亲是觉得唯此作法,才不负你母亲……”环抱她的手紧了几分,“那,你呢,如果你以后的爱人也早早离你而去,你会怎么做。”
安振玄想说他不会像他父亲那样,可他想到,若以后他的娘子是蓝静,“……我不知道。”
“我一直觉得,死了就一切都会化作齑粉,唯有活着才能有无限生机,所以,只要我能活一天,我就会努力活下去。”
一月后,在安振玄死缠烂打软磨硬泡之下,庐云果真受不住,给了他一些东西,苦练半月后,他便前往方城寻水源,只是那张繁复的阵法图,他依旧没有头绪,但蓝静跟着他查阅术法经要竟还真给她找到点门路,要不是今日开墟,她仍在房里研读。
月前那队犯人已经在方城扎根,头几天因劳苦和水土不服没了好几个人,差点引起暴乱,这次他若不能找到水源,就算剩下的人不再反也要死在沙漠上,蓝静派了一小队人马给他,在方城未必能找到水源,他要做好游荡十二城的准备。
这头蓝静主持雍州最大的一次开墟,头两次都是试水,这次是入秋最后一次墟市,会开足一个月,以红柳为号,诚邀各地商贾,来着不拒,是以后来每年入秋,雍州都会开一次持续一月的墟市,当地人称之为红柳月。
长街上立起一个等比例的石雕骏马,这是一匹年轻的母马,前蹄跃起,明眸圆润,马唇微张,惟妙惟肖,伫立于前好似能听到悠扬的马嘶声,石雕底托上雕刻‘乌云’二字,雕像立在长街的入口出,所有经过的人都能看见它,小孩子们围着石雕,抚摸追逐打闹,还有的小孩手上拿着以小条彩旗,彩旗尾巴挂了个小铃铛,领着追跑时发出‘丁零当啷’清脆空灵的声响,仔细一听,风一杨,满街都是铃铛的清响,长街上的摊子都挂上系着铃铛的彩旗,远远望去,仿若璀璨晚霞,滴答滴答,矫健乌黑的马蹄落在雕像前,一个扎总角的小孩胆怯伸手,险些摸上马腿,被妇人一把捞了回去。
“要死,什么都摸,这是城主的马。”那妇人抱着孩子,对着马上到姑娘憨厚笑笑,“走,阿娘带你买糖葫芦去。”
视野一高,小孩看着骏马和雕像,“像,像!”渐渐埋没在人群中。
一身红衣劲装的姑娘摸了摸马脖子,“听到没,乌云,人说你跟这雕像像呢,小润找的工匠手艺不错。”翻身下马,让人牵到一边马厩。
城里人现在都认得这红衣姑娘就是雍州城主蓝静,几月下来,蓝静在公堂上翻冤案,杀贪官,开通商,兴土木,件件为民功绩,城里人都看在眼里,谁人不感慨,仙人之姿,神灵心肠,又因虽杀伐果断,但毕竟年纪小,走在街上,认得的摊主都会送上摊子上的新奇玩意,蓝静见了新奇便让小润买下,让认得的外商以为蓝静是什么大财主,见了都主动往上送东西。
正巧遇见迎面而来的文奇和卫通,因人头拥挤,二人还未见到蓝静,好似在争执什么。
“我今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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