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知足(1/2)
在那片漆黑无人的角落，一道月光射了进去，宛如一颗生命力最旺盛的种子种进了最荒芜的土地。
“十五，昨日睡得可好？”
清晨，在饭桌处，萧岷山一见了十五，便满目和蔼地开口。
看向萧岷山，十五微微弯身，只小声道了个好字。
就座后，看着桌上各式各样的玉盘珍羞，萧岷山夹起一块肉放到十五面前的碗里。
“不知道你喜欢什么，便让厨子各式饭菜都做了些，若有不合口味的，告诉爹便是。”
这一大桌子的菜，是十五从未见过的奢华，十五以往吃饭寻常是一碗没几粒的粥，好时便是宛若狗食般拌了些素菜的饭。
直到遇到萧从之，十五才吃过放在桌子上的饭菜，才吃过肉。
那时，以为能有一道荤菜，能吃饱便是极度奢侈的生活了，原来饭菜也可以多到让人眼花缭乱。
十五还是低着头，在萧岷山面前，她连筷子都不敢拿。
“我……不挑食，有鱼就好。”
闻言，萧岷山很是欢喜。
“十五喜欢吃鱼？倒是像我的！”
萧岷山将那道红烧鱼端到十五面前，将半个鱼身都为十五夹了过来。
“来，多吃些。”
十五很是局促，可也只能拿起筷子，小口小口的往嘴里送。
待十五吃的差不多了，萧岷山又道：
“十五，爹还给你准备了礼物。”
伴着管家拍手，几个婢女拿着托盘走了进来，其中都是各式的珠钗，在日光下，那些珠钗甚是夺目，那是十五一辈子都没见过的华贵。
“爹不知你喜欢什么样式，便都准备了，喜欢哪一个，往后爹便照着哪个为你准备，若是都喜欢，便全拿了去！”
“都……都给我？”
十五被萧岷山所言惊得瞪大了眼，那么多都是自己的？这些珠钗应该价值不菲吧，应该够自己十辈子活了吧！
十五站起身，打量一番后，只拿起了最小的一个。
萧岷山见此忙着摇头，他拿起其中一个刻着梅花图案的珠钗，带到了十五的头上。
“这珠子太小，十五还是带这个好看。”
“我也觉得十五带这个钗子好看。”
萧从之也在一旁附和。
在萧岷山面前的萧从之一改往昔的冷漠高傲，他嘴角微微含笑，下颚微收，好像一只乖巧的小狗。
十五下意识地看向萧从之，抬手摸着头上的发簪，对着萧岷山轻点了下头。
这珠钗十五真的喜欢吗？十五也不知道，既然哥哥说好看，那必然是最好看的。
“十五，一会儿爹带你去街上走走，需要什么尽管和爹说。”
萧岷山带着十五走到萧家门口，一大理寺打扮之人正迎面跑来，到萧岷山身旁耳语。
萧从之见萧岷山面露难色，心领神会，忙着言道：
“叔父，您有事便先忙，侄儿定会照顾好十五。”
萧岷山犹豫片刻，看了看十五后还是点了头，临走时还对着萧从之吩咐。
“凡是十五所喜不论价格，皆要买回来，若是有人问起十五的身份，便告诉他们，萧十五乃我萧岷山的女儿！”
“是。”
看着萧从之低头回应，十五心中不免泛起涟漪，十五有些羡慕那位真正的萧小姐了。
萧岷山并没有因为十五是女子便轻视厌弃，反而格外照顾珍视，可如此若是萧岷山知晓自己不是真正的萧小姐该有多心痛啊！
自己这一生自认为没做过错事，可现在却占了另一位姑娘该有的一切，偷了旁人的幸福。
跟着萧从之走在街上，十五一言不发，还在对那位真正的萧小姐感到抱歉。
对于长街左右的琳琅满目，提不起半分兴趣。
“可有什么喜欢的？”
萧从之停了步子，转头看向十五。
萧从之和十五并非并排而行，而是萧从之在前，十五在后。若不是十五身上着有锦绣绸缎，旁人看起来，只道是公子带着丫鬟。
见十五未应，萧从之又问道:“胭脂水粉？罗群珠钗？”
看向萧从之，十五淡淡地摇了摇头。
“萧大人已让人为我准备了，我不贪多。”
一来，自己如今的所有都是偷骗来的；二来，自己已经有了从前从未有过的奢侈，怎么还能不满足呢。
萧从之向各种铺子看去，想了一会儿后又问道：
“吃的呢？”
十五本也要摇头，毕竟自己已经吃饱饭了，可目光的偶然一瞥，正见到一旁卖糖的小贩，十五眸光一亮，对着那小摊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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