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尔尔(1/2)
小村落里一切照旧,田里的人儿自顾自埋头苦干,抬不起头,望不到边。巴掌大的地方,却被人心分散的支离破碎。
人们闲暇时,便拿谁家孩子犯了错,谁家大人不知识,来作为饭后谈资。不是自己的事,总是两片嘴唇一碰,刀子般的话就不知落到了哪个可怜鬼身上了。
“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乡里邻里也在暗戳戳的比较,总觉得自个表面比别家光彩些,就可以鼻孔朝天,目中无人了。
一句话总结就是:“世态炎凉,冷暖自知。”
记忆里,李今禾从小学三年级就没有念书了。她是家里最小的,上边有两个哥哥,两个姐姐,都说三姑娘命苦,细细想来,也是不假。后来我们说起她的文凭,她还自我安慰着说:“我二姐小学二年级就不上了。”但有时她也会满脸愁容的对我说:“一定得好好学习,不识字在哪都会觉得低人一等。”你或许会怀疑,这年头怎么可能会有小学还没毕业的?这年头还真有,但是我想说的故事它开始于七十年代的农村……
听说李禾今上学时成绩也是很好的,看她如今写的字也能见得,她是个认真的。那为什么不念书了?那个年代要是随便上上当个老师,拿个金饭碗,也是威风凛凛的啊。念书,谁供?你供啊?
哪个家庭不是有四五个孩子,没本事养,还一生生一窝。儿子是个宝,闺女是根草。但这也不能怪他们,他们所处的时代背景就是这样,不顺应时代,就会遭到排挤,被视为异类。可能几十年后看到那些曾被自己取笑过的人,会发现真正被淘汰的应该是目光短浅的自己,但是谁的目光能那么久远,都是俗人罢了。
没有被送人,没有被虐待,磕磕绊绊的长大也不是一件易事。
年少的李今禾跟父亲吵架,一个人走了很远的路,碰到了镇上的瘸子,那时候她还不是寡妇。她家里是裁缝,看着今禾是个聪明的,就叫她跟着学,学会之后也能分担一些活,为自己赚点花销。
学徒之路开始了,每天跑几公里的路,风雨无阻,大冬天手指头被冻了一道又一道的口子,最后没了直觉,还是麻木的踩着缝纫机。手流血的时候才能从她表情中看出一丝裂痕,倒不是吃惊于突然蹦出来的血丝,而是害怕鲜血沾到衣裳上,糟蹋了这好好的布料。
好在她是个踏实肯干的,老裁缝都看在眼里,把她当亲闺女看待,跟瘸子一视同仁。
好景不长,老裁缝不在了。裁剪的技艺还没有学会,只会日复一日的摆着缝纫机。但是,瘸子会裁剪,哪有什么一视同仁,再怎么着,今禾也是个外人,表面上和和气气,私下也是怕她给技艺全学走了,强自个闺女生意咋办。这样她的学艺不精,也只能在自个闺女手下打个杂。但是这是人之常情,傻子才毫无保留。今禾打心底还是很感激这一家人的,他们的雪中送炭,他们的教育之恩,他们表面上的毫无保留。
所以,今禾在老裁缝走的几年后,一直在瘸子那帮忙,其实也不是,毕竟人家也给着工资。
过了几年,瘸子说了人。她瘸腿这个毛病是很难说到人的,但是在家家户户都在种地的时候,人家已经有了裁缝店是很潇洒的,这不就是一个香饽饽。
至于真爱这种虚无缥缈的东西,饭都吃不饱了,谁还在乎这些啊?有个人看起来能扛事,就直接托付了,尽管两人见的只有一两面。你要是那个年代说爱情什么东西,别人只会觉得你是个傻的。
瘸子说的这个没啥长处,但有一点,他很瘸子都爱玩,什么抽烟,打牌,喝酒。可不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人小两口子在屋后边搭个牌桌,叫上附近那些不学无术的小伙子们,一坐就是半天,除了吃饭,放水,就没离开过那个桌。
这庞大的活不就全堆到今禾身上了,但是工资也涨了,那今禾也是乐此不疲。每天忙的多了,却充实,有个傍身的手艺,饿不死了。
瘸子的牌桌越来越出名,引来了不少坏家伙,但今禾真是跟那秋水一般,风平浪静,就如同那句话“喧闹任其喧闹,自有我自为之。”
今禾安静,可架不住别人闹腾啊。
今禾本就生的高挑,从小虽不富裕,但也没亏着,十六七岁出落的落落大方,又同时是做衣服的,眼光也是超前,她不会像村里整天跟黄土打交道的那些,让人心无澎湃;也不像走错道路抹的人不人鬼不鬼的那些,让人不忍直视。所以跟同龄女孩站一块,今禾绝对是出众的那一个。
不少打牌打累的小伙,打着闲来无事的旗号往今禾跟前凑,说些不着调的话。今禾年纪虽小,却也不是任人宰割。
在恶心的人凑过来时,有时是不小心手滑,染料洒了来人一身;有时是收到惊吓,手一抖,剪刀从手里脱落到对方脚上;有时是怕烫拿不稳熨斗,在人身上这烫一下那烫一下。
可谁不知道瘸子家这个小裁缝,做衣服的一把手,手起刀落,熟能生巧,闭着眼都能做出一件漂亮到极致的衣服。明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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