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逼她知难而退(1/2)
“公子,门口来了个叫花子,挡着大门不走,小的赶她也不走。”
“叫花子?”
楚仲景不甚在意地一撇。
平西侯府大门上两笼琉璃盏光华璀璨。
而台阶底下,安禾正弯下腰去,光线昏暗,楚仲景一时没看清。
他皱眉,温声道:“给些银钱便是,如此大声训斥,像什么话。”
安禾握着冷硬馒头的手一顿,白日里高高在上的楚仲景让她陌生,眼前的楚仲景又似乎没变。
他总如此温和待人,哪怕是家丁眼里的“叫花子”。
可他到底是变了,变得眼高于顶。
否则但凡他仔细看一眼就会发现,眼前的人着装只不过是个普通妇人的装扮,哪里与叫花子沾边?
他从前在青州,不也是日日由这样的粗布衫裹身?
安禾攥着馒头的指骨发抖。
家丁取了银两,匆匆跑下台阶,递给安禾:“我家世子仁心,你拿了银子快些离开吧。”
安禾抬起头,迷蒙灯色下,女子瞳仁乌黑,肤色白皙中透出健康的红色光泽,绝非什么乞丐。
家丁一惊,才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不过这可是足足二两银子呢,给谁谁不高兴。
但下一瞬,让家丁更惊愕的事情发生了——安禾没有接银子,却将手中馒头直直往世子的头砸了过去!
那馒头又冷又硬,杀伤力堪比石头。
“世子!”
楚仲景猝不及防被砸到了头,一阵剧痛之后,便有温热的血从额头流下来。
宾客登时吓得步伐大乱,小厮扯了帕子来替他止血。
兵荒马乱中,楚仲景才看清台阶下那神情冷厉、眼底讽刺快要溢出来的女子。
安禾!
五雷轰顶不过如此了。
楚仲景脑海里嗡鸣一声,连头上的血流四溢都忘了,疾步往下走,可越离安禾越近,越生了怯意。
今日自己没看花眼,那就是安禾。
她定是看到自己迎亲的一幕了。
“阿……阿禾。”
“回家探亲,却原来是与自己青梅竹马的人成亲来了。
“家族复起,娇妻入怀,真是人生得意啊。”
“难怪半年来,书信一封也无,只怕是早将我给忘到脑后了。”
安禾森寒的语气犹如一根根钢针,狠狠扎入楚仲景心脏。
楚仲景喉间干涩,极力想解释,出口的话却显得苍白:“阿禾,并非你看到的那样,你听我说,我……”
话说一半,脑海里爆鸣,楚仲景身子一晃,倒在了安禾面前
“世……世子!”
“天呐,世子被砸晕过去了!”
“还不快将这山野村妇绑起来!由得她在侯府门前撒野!”
……
昏暗房间内,一线明阳自小窗里撒进,稀碎的灰尘在那丝光线中跳跃,逐渐在安禾眼前放大。
安禾动了动手指头,浑身无力。
她已经被关在这间柴房里三日了,三日来,除了有人送水之外,再无一人前来。
平阳侯府大概是想要存心饿一饿她,三日来,竟然只给她水喝而没有食物裹腹。
安禾已经浑身无力,腹中饥饿鸣叫不断,头晕眼花。
安禾抿抿起皮的嘴唇,暗暗后悔当日不应该毫无准备就上平西侯府来的。
她高估楚仲景了,没想到楚仲景如此无情。
这是娶了高门妇,就存心想让她这个糟糠之妻饿死在柴房里!
柴房门外传来脚步声,接着,房门被人打开。
安禾以为是来送水的,却被两个婆子架起来,拖出了柴房门。
三日未见光明,乍然触及阳光,安禾眼睛被刺得眯起,好半天才适应。
柴房外,明阳笼罩下,一群丫鬟前面站着两名贵妇人。
一名正值青春年华的绰约美妇。
一名约莫四十多岁,保养得当的贵妇,嘴角有几分与楚仲景相似。
安禾心知这妇人大约是楚仲景的母亲。
此刻,那妇人姿态高高在上,向她投来的目光似在看蝼蚁,目露不屑。
“就是你砸伤了我儿子?”
“是。”
“混账!”沈氏柳眉一拧:“区区乡野村妇,谁给你的胆子砸我儿子?你可知那日有多惊险,太医说若伤口再偏一点,则脑中积淤,后果不堪设想!”
“乡野村妇?”安禾讥讽一笑:“这位夫人可知,我这乡野村妇是他楚仲景的何人?”
这话似踩到了沈氏痛处,沈氏冷冷指着安禾呵斥:“住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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