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爸爸病了(1/1)
听说堂叔家那边的牛马价格不高，爸妈商议去那边买牛回来赚个差价。三四百公里的路程爸赶着两头牛回来了，回来后躺在炕上说腿有点疼。可是歇了好几天症状也没有减轻，去县城检查没有什么结果，吃了些医院开的药是疼。已经疼的无法下地干农活了，无奈只能去省城的大医院检查。不知去了几天，晚上回来后爸头朝里躺在炕上显得很沮丧。听爸妈聊天说是静脉炎，最坏的结果就是要截肢，治疗费用也很多。这无疑是个坏消息。接下来的两年里爸经常去省城去复查开药，不知去了多少次。
开春的一天爸妈两个人一起去省城，只留下我们三个在家。我们三个没处吃饭，哥就学着妈的样子做饭，指派我俩去地里挖野菜喂猪，筐不满不许回来，那年哥九岁，姐六岁，我五岁。天已经很黑了，野菜还没有满筐，我俩不敢回家。远远地听见哥喊我俩，找到我俩之后哭着踢了我俩让赶紧回家。到家之后看见桌上放的白面饼，很好吃。吃饭的时候老叔来看了一眼问吃饭没，看见吃着呢就走了，其他的叔叔大爷没见。很晚的时候爸妈回来了，我们都害怕的没敢睡呢。
静脉炎就是怕劳累，需要休养。但家里的农活很多，妈一个人忙不过来只能找人帮忙或是雇人。有些农活女人真的没法干，比如我家那匹黑马脾气特别大，除了爸能使唤它谁都不行。外人给它吃的都不行，更别说让它干活了，一点好处是它只要吃饱了干活从不偷懒。爸治病的两年里花了不少钱，正好赶上这两年雨水大，我家的地又多数是洼地，连续两年几乎颗粒无收。家里的土房子也因连续的大雨垮塌了，幸好屋顶还在。因为欠了不少的外债爸还要治病，没有钱翻新房子，只能把墙重新垛一下凑合住。那时的农业税很多，还要交公粮和统筹款。统筹款很多，一年要几千块。后来信息发达了才知道，中央根本没有收过统筹款，不知是哪一级地方巧立名目叫“统筹款”。其实就是他们平时公款吃喝摊派给农民的债务，按人头摊派。后来上中学的时候看见乡政府的食堂就在路边，每周一头猪，我心想这些肥头大耳的家伙怎么舍得手足相残呢？
生活开始艰难了，但庆幸的是爸的腿保住了，只是不能干活太累怕复发。家里断粮了，爸赶着马车带着我去辽河边的姑奶家借粮食。距离二十多公里要走半天，他们那种水稻比较多，我们家以苞米大豆为主。我看他家仓房里粮食挺多的，我们拉回来两麻袋玉米和几十斤大米。从那以后我的记忆中家里很少吃大米白面，都是以玉米面饼子，高粱米饭和大碴子饭为主。哥姐不爱吃这些粗粮，其实都不爱吃。每次家里做大米饭、面食或是包饺子或是做点好菜的时候我就先吃，很快就吃完了出去玩。等他们都吃完我再回来，如果剩了我就再吃点，没剩我就吃点玉米饼子和咸菜。到现在他们也不知道我没吃饱，因为我从来不说。
小时候不懂事，因为吃了那顿大嘴鱼之后见到肉菜就不高兴，有时候还气哭了。家里的鸡病死了舍不得扔就炖了吃了，赶上鸡瘟小鸡死的差不多了也连续吃了好长时间肌肉，我却吃不下饭。除了肉菜其他的我都不挑，能吃饱就行。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