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转战他乡(1/1)
到了第二年过完春节，天气热起来了。在冰雪融化的滴答声中，关于我上学的问题父亲和母亲吵的不可开交，父亲不让折腾转学，母亲则坚持让转。就这一个简单的问题，长达一个多小时的争吵，最终家里客厅的气氛降到了冰点，没有人说话，只剩父亲的旱烟吧嗒吧嗒，母亲则转身进了灶房。
翌日清晨，母亲牵出了家里养的，体型矮小到出奇的毛驴，据说本地山村的毛驴都是这样体型矮小且不敢与人对视。放上了鞍子，我坐上去，这便出发了。
走得很慢，路程也很远。大约在1点多到了学校，朱红色的破落瓷砖镶嵌在大门两边，同样是朱红的大门，顶上“德白小学”四个金色大字。门两边挂了“高高兴兴上学来，平平安安回家去”牌匾，门很宽，母亲牵着我走进去。
一个50出头，没有胡须，体型中等，头发有少许花白，腰上挎着一串钥匙姓胡的老师接待了我们，很客气的让我们坐下。问明来意后，给了我语文数学两科的试题让我当场作答。我忐忐忑忑的答完，老师让我们回去等通知。母子二人出了校门，牵着毛驴，从山上走了2小时左右，来到了外婆家。知道我要来这边上学，外婆很高兴，把自家盛水用的一个直径约20cm白色的陶瓷缸子给了我，让我打饭用。
又过去10多天，兴许是还没开学的原因吧，一直没有回应。母亲去学校附近亲戚家吃酒席时问到一个远房亲戚的亲戚，也是小学的老师，我后来的班主任，潘老师。体型微胖，穿一件毛领皮衣，说话吐字清晰。告诉母亲他教的6年级，之前接待我们的就是我们4年级的班主任胡老师，他可以帮忙打听一下。母亲千恩万谢的回了家。
在快开学的前一个星期吧，胡老师捎来了口信，让我开学去报道。知道这个消息的母亲显得格外的高兴，脸上的皱纹都舒展开来，仿佛年轻了10几岁一样。在附近村镇人人都听说这个学校乃至于所在乡镇的教学和生活条件都比我所在的乡镇好的多，我家刚好在两个乡镇的交界处。他们叫大井镇，我们叫雨禄乡，仔细想来还好当时没有户口的限制罢。
临开学的2天，母亲忙着给我缝补衣服被褥。山里的冬天是不温柔的，气温也像发怒的老人，阵阵狂风吹过瓦房，能听到瓦片落地的“噼里啪啦”声。母亲粗糙的、布满老茧的双手冻得黑里透红。她一边洗，一边和我絮絮叨叨的重复说着去了要好好的学，不贪玩，不打架，和同学怎么相处等。又说起她小时候的大集体生活，伐木换公分，外公家三个儿子，三个女儿。儿子都是高中毕业，但都在家种地，三个女儿没有让念一天书，偷偷跑去学校也都让我的外公赶回来了。这是那个时代的悲哀，重男轻女思想的严重后遗症。
听完这些，我已经在火塘边已经昏昏欲睡的了。我就踩着“咯吱咯吱”的木板去二楼睡觉，而我的父亲早已鼾声如雷。昏黄的灯光下，只有母亲一人在坐着针线活，衣服，书包，母亲手里总有做不完的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