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老族长的回忆(1/2)
胡亥的三分睡意,已经在临近白家村的路上给颠没了,小土路因为下过雨有些泥泞,坑坑洼洼的不是很好走。
已经隐约可见白家村的大槐树了,白仲提前差了一名大汉回村告知老族长。此时,胡亥已经看见身形略显佝偻的老族长,正站在村口向此处眺望着。
老族长此刻的心情是无比复杂的,想必打死这老头儿都想不到胡亥竟是王室子嗣,长平之战后不久,白氏一族获罪于昭襄王,大兄白起被赐死,从那以后白氏便退出庙堂远避乡野。
自昭襄王后,历代秦王也未曾为难白氏,白氏族人倒也相安无事的在这处小山村平静的生活到现在。
而如今这平静却被胡亥的出现所打破,老族长对胡亥的到来表示有些麻爪,离开秦国权力中心太久,对他们秦国的王族都有些陌生了,虽说胡亥还是个屁大点儿的孩子,但毕竟他是当今秦王的直系血脉。这熊孩子,也不能不把他当回事儿啊。
胡亥在看到村口的老族长时,就在白仲的搀扶下离了牛车,向着老族长步行而去。
老族长理应得到胡亥如此礼遇,不仅仅是因为老人家长者的身份,这其中更有胡亥对白氏一族为大秦所立汗马功劳的由衷敬重,胡亥不能仅凭王室子这一身份就跟老族长摆谱儿。
昭襄王赐死白起是因为听信范雎谗言,并非功高震主。当初六国仍在,秦国一统天下的阻力依然很大,所以说昭襄王因为飞鸟尽良弓藏赐死白起,这种说法就有些说不过去了。
范雎与白起素来有隙,白起在长平之战结束后声望一时无两,范雎唯恐白起威胁到他在大秦朝堂的地位,于是向昭襄王进谗。白起也是个憨憨,自始至终都没想过跟范雎缓和关系,也没想着跟昭襄王有过任何解释,愣是头铁硬刚。
用现在的话形容,白起那可是相当于指着范雎鼻子骂,范老狗你行你上,不行你就别逼逼。
自古以来,武将玩心眼哪有玩的过文臣的。白起是悲催的,他死于不听昭襄王调令,死于将相失和,死于太耿直。说到底,白起是无辜的,是嬴氏欠了白氏的。
而在老族长白则心中,大兄的死其实一直是个心结……
对于白则而言,白起是一个亦兄亦父的角色,白则出生的时候,大兄白起已经而立之年。
那时候父母年迈,大兄已经盛名播于朝野,自己几乎是大兄一手带大,自小长在大兄身边,亲眼目睹了大兄作为秦军主将攻城略地,战功赫赫直到彪炳史册。
大兄一生为国征战,最后却落得个赐死杜邮的下场,白则真是为大兄感觉不值,三十年前杜邮亭的一幕幕,白则无数次午夜梦回。
一切还要从长平之战说起,大兄统帅六十万秦军坑杀降卒四十五万,自身折损二十万,本想提胜战之兵一鼓作气拿下邯郸覆灭赵国,谁知那范雎老狗进谗昭襄王,言我大秦锐士经历长平大战,已是人马疲惫,不宜再行用兵。
大兄据理力争,陈明此时继续进军攻占邯郸的可能性极大,但自古以来,文官说得死武将,却少见武将说得过文官呐。
后来,长平之战结束没有多长时间,昭襄王便下诏赐死了大兄,杜邮亭内,自己亲眼目睹大兄挥剑自刎于众将士面前……
记忆瞬间被拉回幼年之时,白则一时雾水蒙了双眼。
七十年前,武王还未举鼎绝膑,白起在秦军之中开始崭露头角,时年三十许。
“大兄,阿父为何一直躺在榻上,他好久都没起来和则儿玩耍了,阿母也天天坐在阿父跟前,不跟则儿说话也不给则儿讲故事,一点也不好玩。”幼年的白则,看着静静躺着的阿父,以及那满屋满院子的黑幡白幔,他还太小,并不知道这些意味着什么。
“则儿,阿父阿母年纪大了,累了,过些时日阿兄带你骑大马,这几天你要乖乖的,不许调皮不许胡闹,这是我等的君子协定,好不好。”白起安抚着面前这个年幼的胞弟,心中哪怕悲痛的无以复加,也要强装温和。
白起的父亲去了,在他刚成为秦国将军,即将要威震天下的时候。
而在白父去世数天之前。
白父躺在病榻之上,无力的攥住白起的手,交代道:“起儿,为父大限将至,恐怕就这几日了。”
好久没听到自己的阿父喊自己起儿了,白起铁骨铮铮的汉子,此刻哭的像个泪人。
无论你是何等尊贵何等严肃何等霸气的人,在父亲面前,你都可以展现自己最脆弱的那一面,你委屈亦或大哭,不论什么样都没人会嘲笑你,杀神白起亦然。
“莫哭,痴儿,都是我大秦的将军了,怎还作这般儿女态。”白父吃力地抬起另一只胳膊,轻轻拍了拍白起的手,继续说道:“人皆有一死,为父年近七十,古来稀有之年,没什么可遗憾的。”
白父这几日都是昏迷多于清醒的状态,这次清醒却是鲜少的有了些精神,但白起明白,战阵之上那些濒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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