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无赖(1/2)
沈月棠皱起眉头，慢慢走到一处卖玉米面烙饼的摊位之前，摆摊的是个女人，看年纪和沈月棠差不多。
“大嫂，烙饼怎么卖？”沈月棠指着黄澄澄的面饼问。
“三文钱一个。”那女人的摊位本就靠后，又声音细小不会叫卖，生意很差，见有人来光顾，自然大力推销自己的烙饼。
“小娘子，我这烙饼都是我家婆婆亲自和面的，她做面饼的手艺在我们村子里都是出名的，你买一个尝尝，绝对不会吃亏的。”
这女人沈月棠并不说要买，有些着急，“小娘子，若是嫌贵，两文也使得。”
沈月棠从荷包中数出十五枚铜板，交给那女人，“我祖母也会烙饼呢，还请姐姐给我包上五个，也好教我祖母尝尝别人的手艺。”
女人手脚麻利地挑了五个烙饼，用油纸包好，递给沈月棠。
沈月棠接过烙饼，坐在了这摊位旁边的小凳子上，说要歇歇脚。
那女人便和沈月棠闲话起来。这女人夫家姓周，沈月棠就喊她周嫂子。
“周嫂子，我瞧着前面那处空地很宽敞，往来之人也多，怎么不把摊位摆到那里？”
“可不敢呦，如今在那摆摊的是何三娘，他男人是有名的泼皮，三个月前有位大嫂不信邪，把摊摆在了何三娘旁边，结果被她男人冯四海狠揍了一顿，摊位也砸了，听说养了两个月才下地。冯四海还放出话来，说那块地方只能何三娘一个人摆摊，别的人来一个他砸一个。”
周嫂子低声和沈月棠解释，听得沈月棠直皱眉，“怎么不报官？”
“报官有什么用，如今是农忙的时节，男人都在地里除草，在这摆摊的多是女人，哪个能打得过她男人？即便找了里正来，何三娘和里正是儿女亲家，最多叫她男人赔些钱来。可赔来的的银子都不够买药的。喏，她男人来了，你瞧。”周嫂子向西指了指。
只见一个穿着灰褐色衣衫的男子正摇摇摆摆地走过来，这男子身量不高，头却很大，头脸上都是油污，一根黑黢黢的手指正在嘴里搅来搅去地剔牙。
何三娘见他来了，咧嘴笑了笑，露出满口的黄牙。
冯四海用刚刚还在剔牙的手随意在馒头堆里翻了翻，捡起一个软乎乎的就塞到嘴里，“生意怎么样？”
何三娘打开荷包叫冯四海看看，有些得意，“今儿卖了三百文，晚上回家给你买只鸡打打牙祭。”
听见何三娘说卖了三百文，周嫂子眼中便染上了几分羡慕嫉妒之色。
“周嫂子，你卖了多少？”
“五十文。”周嫂子讷讷出声。
沈月棠在心里简单算了算，刨除成本后也就剩个三十文，在官道上站一天，赚来的钱也就能糊口罢了。而冯四海夫妇靠着蛮横无赖，一日便轻轻松松赚了别人十日才要赚到的钱。
要想竹筒饭的生意能做好，攒下银钱，就要想办法解决冯四海夫妇这个大麻烦。
沈月棠回家，见沈老太太正在锅里煮稀饭，便将买来的饼放在锅边，用稀饭的热气嘘了嘘，又拿四个鸡蛋打成鸡蛋酱，将黄瓜、辣椒、葱叶一并装进大海碗里，和鸡蛋酱一道摆上桌。
辽州人在夏季经常吃卷单饼，只不过一般庄户人家不舍得吃鸡蛋酱，只是在饼上涂些自家做的大酱，而沈月棠和沈老太太如今都处于营养不良的状态，所以每顿饭起码要有点油水。
沈老太太卷了一个面饼，尝过之后觉得这单饼虽然做得弹牙，但仍旧有玉米面的清香，软硬也适中，和面的时候应当还加了些白面。
“卖饼的嫂子说她婆婆做的饼是数一数二的，这么一看果真不错，只是这样好的手艺，一天只卖五十文，真是可惜。”沈月棠将今日之事又给沈老太太讲了一遍，叫沈老太太连连叹息。
第二日一早，沈月棠便向梁元宝借来驴车，去平阳镇上赶集买食材。做竹筒饭耗费做多的还是细米，至于猪肉丁和玉米粒等只是做些点缀，何况还有虾皮提鲜，更是事半功倍，所以沈月棠最先去了细米铺。
细米铺开在东街的中间，门脸不大，卖的样式也不多，只有细米和白面两种，掌柜的是个二十多岁的男人，姓李，颇有些文绉绉的样子。
“李掌柜，新米怎么卖？”
李掌柜见沈月棠年纪轻轻，觉得她是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小媳妇，眼珠子转了转说道“哦，二十文一斤。”
“李掌柜，我今日来可是要买上个十斤八斤的，不来你这李记米铺，还有陈记，张记米铺，您在再好好想想，真的是二十文？”沈月棠笑眯眯地问。
“嗨，你看我这记性，我也是刚睡醒，记岔了，十五文，十五文一斤。”李掌柜见沈月棠不好糊弄，要的又多，便降下五文。
沈月棠深谙砍价之道，于是抓起一把细米说“李掌柜，十斤，一百文，成不成？”
“小娘子，你这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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