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灯化影(1/2)
原来是司徒蓬啊。九华也是暗自松了一口气。经历过那幽闭压抑之感,此时遇到生人,对九华而言实在是莫大的慰藉,他也能稍稍放心些。
走近几步,九华才看清司徒蓬的现在模样。
他的状态极差,像是个被埋进尸堆的烂布偶,身上的衣衫破破烂烂,利器划开的伤口遍布全身,鲜血渗进衣服当中,伤痕处和布匹粘连在了一起。
司徒蓬原本拄着长刀,勉强站着,但看着九华走近,他再也坚持不住,身体前倾,一头栽倒下去,还好九华眼疾手快接住了他,长刀“咣当”一声落在地上,火折子砸到地上溅起几点火星,滚动数圈后火光才渐渐黯淡下来。
什么味道?几乎是扶住司徒蓬的瞬间,九华便闻到股刺鼻的味道,那仿佛是浸在水里半个月后,腐烂生虫的尸身,直教人作呕。
在排除了司徒蓬十年没洗澡,以及他在遇到自己之前刚从粪坑里爬出来后,九华决定还是先验看一下他的伤口再做诊断。
掀开他血肉粘连的衣物,九华才发现,距离入夜不过两三个时辰,那新添的伤口已然化脓,周遭红肿不堪,他能强撑到遇见自己也是奇迹。
这是尸毒?九华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衣衫内衬,只剩下两瓶蛇胆活络丸。
倒是自己疏忽了,出谷时未带上些解毒药来。昔时,九华曾在偃宣谷中偶遇一只白额灵蛇,那灵蛇与九华颇为亲近,与他嬉戏整日,那身神秀清灵被九华沾染,自那之后,毒虫邪物之流再难伤他。
天下之毒,可作六类,此六毒互为阴阳内外,外为烈毒、赤毒、腐毒,内为郁毒、寒毒、幻毒。
尸毒在六毒之中属腐毒,深入骨脊,消筋噬体,初染时与常人无异,可一旦伤身见血,便再难痊愈,一时三刻即可令患者骨肉化做脓血。
坏事!九华凝气运转五行周天,内力尽数化做归元,而后双手钳住司徒蓬手腕,归元真气没入他体内,若黄天之下青牛行于风沙,掘清邪毒。
正所谓归元化蕴,厚土之坚,风销雨蚀非千万年不可动,应对腐毒颇有奇效,现今手中无药可医其毒,也只有这般做法了。
但这法子,也就只有如九华这般的内力浑厚之人做得到。
气脉吞吐,几个周天下来,司徒蓬血肉中的尸毒被压制,他也渐渐清醒过来。
九华松开司徒蓬的手腕,他的真气消耗了不少,依靠在墙上休息,静待气机回转。
“多谢少侠搭救。”司徒蓬此时内里空虚,声音轻浮,“想不到相识不过一日,我便已欠了你两条命了。”
“算不上什么欠不欠的,救人而已,对我等而言,乃是天经地义的事。”九华说着,环顾左右,火眼金睛之下,并未看到有何鬼怪靠近,“怎么只你一个?其他人呢?”
“不甚清楚,我半夜间听到外面声巨响,恐怕出事,便出来看看,谁知道遇见一群活尸,我拼着伤杀尽它们,却并未看到其他人,之后我一直在廊道间游走,就遇到你了。”
那响声应当是我遇见第一只活尸时的那一拳,司徒兄与我自始至终都未见过其他人,这二楼走廊就这么大,又能藏到哪儿去,阵法虽然奇妙,但也做不到凭空造地啊……鬼打墙吗,难道我们一直在兜圈子?
九华沉思片刻,与司徒蓬详谈,说出心中疑惑:“司徒兄,我见识浅薄,你可曾见过这般迷阵。”
司徒蓬听后,眉头低垂,回想这半夜遇到诡怪,却想起师父曾说过的一件轶事。
“九华少侠,你可曾听说过‘八角玄灯’?”
“那是什么?听听名字不过是个器物,可是有何玄妙之处?”
“那不是什么物件,而是一件法器。”司徒蓬撑了撑手臂,让自己倚着墙坐起,但伤口被撕扯的痛楚依旧令他忍不住的呲牙。
“我师父曾是伏龙坛的巡海使,旧时师父和我们师兄弟说过,他在三十五年前的那场魔教动乱当中,在扬州遇见过一位异人,那人用的便是此物。”
“内外双层,八角七面,上绣山川草木,楼台玉宇,以演人间更替,施展之时,一内一外是为一方,一方是为一洞天,共有变化四十九,可令犄角之所化无垠之地,含日月之机,生化之理,可困神通。”
九华沉吟片刻,问道:“你的意思是,我们现在是被封进了法宝当中?而且这法宝不单是一座困阵,而且在不断的变化之中?”
“正是。”
“可你怎么笃定就是那玄灯作怪?”九华沉吟片刻,向司徒蓬询问道。
生死关头,身处险地,自当慎重,倘若只是猜测没有证据,那是万不可轻信的。
“那是自然。”
司徒蓬抬手指向对面的门板,九华顺着他所指的方向看去。
火眼金睛之下,那处柳木门上,微弱的焰火正将其阴燃做焦炭,那痕迹如同赤蛇蛰伏在其中一般。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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