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回 促姻缘血亲藏罅隙 论嫁娶手足埋祸根(2/6)
迟早必成门面,做买卖肯定生意兴隆,所以早在车站新建时便起了谋划,不承想日后的车站江河日下,愿望落空了。那客运司也未曾料到之后行业惨淡,从立项到破土动工,历经一年半之久才将新站建成。
尹草兰床沿上坐着,隐约听见了,因考虑眼前婚事,只随口问了一声“什么事?”
林家烨素来不爱看热闹,转身回房,淡淡地说:“没什么事,钱予南家要在田里盖房子,乡里的人来了。”
尹草兰看着他,笑说:“钱一下子拿出来就显得多了,舍不得了吧。其实这四千块钱不算多了,如果零零散散买东买西,再加上聘金,也要花这么多的钱。你想想,别人家还有花更多的呢。人家家把一个姑娘养这么大给了我们家,花这些钱还是值得的。再讲了,她是亲姨侄女,以后总归要比一般的媳妇贴心,比人家待我们好,我们俩个人老了还有个指望,以后如悌讨了老婆离婚了,还有个亲上加亲的表姊妹又是嫂子的照顾……”
原来,尹草兰口中的姑娘是其胞妹尹草荷与妹婿操朝史的幺女,名叫操桂香,年方二十岁。尹草兰与尹草荷虽是亲姊妹,却不曾在一起长大。当年她二人之父溺水受惊亡故后,丢下孀妻与三个亲生子以及一个养子。迫于生计,这位孀妻抛下六七岁的尹草兰,舍她与十多岁的养子一起过活,自己携三四岁的儿子殷九江与呀呀学语的小女尹草荷改嫁他人。多年后,她二人各自长大出嫁,皆生下两双儿女。实际上,尹草兰尚有一个亲姐,因亡父在世时重男轻女,所以早先送人作了童养媳。之后思子心切,先抱养了一个儿子。然人各有命。尹草兰因丈夫之故从偏远农村搬迁街上。距乡下胞妹家只两里路。从此,她姐妹二人的往来开始频繁又密切了。尹草荷与其他林家亲戚或上个街,或称袋红糖,或扯尺票布,或买件稀罕物,或借钱,或求学,或嫁娶,等等能解决、不能解决之事皆找上门,要林家烨相助。甚至娘、婆家亲戚间吵嘴打架也要寻上门来,找他夫妻二人评理。那时林家烨是街上响当当的人物,岂能不办的,几乎有求必应。况且尹草兰又格外看重娘家人,经常明里暗里或借钱,或塞小钱,或送店内肥皂、牙膏,等等生活用品。又因她素来待客大方,故被众亲友视作有钱。他们却不知叨扰了林家,导致他夫妻因此起争执,孩子们得不到安生。那孩子中林如舜从小便是个不省心的,逃课又好惹是生非,结果不是今日你家带人来门前责骂,就是明日他家率众到家里打闹,也令林家不得安生。林家烨屡次毒打儿子,却作用不大。之后兜兜转转地林如舜混得初中毕业证。好在他虽不才却喜好开车,林家烨只得拿出积蓄让他学成,用以谋生。男大当婚,尹草兰又少不得为他婚事操心,几次三番打听合适的,却又不中意他自谈的姑娘。甚至已订亲的,终被她自己执意退婚而散。其实,在娶大媳妇一事上,她早存下一段心思。因她与胞妹两家人曾戏言,将来联姻亲上加亲。戏言过后,除了林家烨,其他人皆在心中动了几分真,操朝史夫妻甘愿将幺女嫁到街上姐姐家,尹草兰也情愿从乡下胞妹家里娶姨侄女。不想,长大的林如舜不同意,嫌她眼小,腰粗似水桶,又是自己表妹。不得已,她才暂弃自己的主张,背地说他“讲话结舌子,没有头脑又没什么本事,不配桂香那样憨坨坨的人还能配什么样的人?”心中同时也在谋划将来养老指望与疾患小儿的照顾上。为此,她软硬兼施又应诺他,倘若愿娶操桂香,家里将举力购置农用中巴车称他心愿,且让他驾驶,跑县乡客运生意。鉴于此,他慨然答应,却在事成后耍赖不认账。尹草兰哭笑不得,束手无策。但转念一想,从此成器便随他去了。不料,他依旧秉性不改,三天打鱼两天晒网。除开车外,将保养、修理等等一切与车辆有关的事务丢到一旁,不管不问。可怜他老子白日车上售票,晚归洗车,不辞辛劳。才一年光景,就在林家烨还清高利贷,又勉强收回本金之时,林如舜因与狐朋狗友一起打架斗殴,结果入狱劳教一年。无奈之下,他只得忍痛将车卖掉。先时这尹草兰不服,强拉硬拽他去县里评理,鸣冤大闹了一场,却仍未改变对儿子的惩处。眼见木已成舟,忙又令他找人情托关系,免了儿子的劳动之苦,却丝毫不接受他的意见,就此让不成器的儿子接受劳动教育,反省自己,走好将来之路,只知一味护犊子。因此,那林如舜在劳教农场不曾尝到苦头,仅看管劳动工具。尹草兰时常携吃喝去探望他,趁机重提操桂香,夸赞她肤白如脂,又说“她十来岁到我们家里来,看到一盆脏衣裳在那里没洗,就撸起袖子洗了,表明她心里头想当我们家的媳妇,亲上加亲多好!你现在又这个样子了,差不多的人家是不干的。你一年大一年的,再不讲人就要打光棍了。”经不住母亲三番五次的劝说,林如舜点头应下。喜得尹草兰即刻在胞妹跟前提了亲。那操桂香打小听父母闲谈过,芳心已暗许表哥,如今亲事成真,她便隔三差五乘车去劳教农场看望他,其它时间则做炮仗。堪堪的一年光阴倏过,林如舜即将释放归来。于是,他二人婚事被提上日程。
见尹草兰又要絮叨一遍,林家烨不胜其烦,点点头说:“好好好!随你随你,你看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