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回 永贵解事心起忧虑 世玉求学情生苦闷(2/5)
腹重伤处,一面拼命高喊“救命……!”无奈人们都熟睡梦中,等有人听到动静起身张望时,尾随的秦兰仍紧刺不舍,直到他倒地身亡才罢手。所幸,胡高的一双女儿不在家,躲过此劫。事发,便一传十,十传百。
听罢,王永贵不觉起身,俯身朝楼外望去,只见偌大的停车场内横七竖八停着数辆破旧的客车,当年人声鼎沸,你来我往的场景早无,恍如萧瑟之秋,不由心生感慨,怅然若失。一整日,王永贵郁郁寡欢。晚饭后,听家人讲述凶杀之事时,忽然有人敲门,李芝凤去开了门。
来者是王永贵的战友,兼同事,姓名费占友。让座、泡茶、点烟之后,他二人渐聊到凶杀话题上。费占友无不惋惜地说:“其实,最无辜的人是胡高的家属,她不该死。许运北命运也不好。以前还没和秦兰结婚的时候,他是有未婚妻的,他们在快要结婚的时候,女方被人挖坏双眼,她家里人竟然没有去报案。听讲,这里面有一段不为人知的事情,人家恨她势利,看上客运司这个好单位,用了人家的钱又甩了人家。结果,这个婚他没有结成。最后在别人撮合下,和秦兰成了家。没想到今朝了,竟然又摊上这样的事情。”
王永贵说:“原来单位效益好,如今效益不行了,坐办公室拿钱的肯定比不上跑长途的司机,总有女人是爱钱的,所以惹出一些事情了。”
费占友说:“一切变得真快。原先,国家经济为计划经济,被国家调控。如今,单一僵化的经济体制被改,可由多种经济形式组成,允许个体私营机制的存在。看看的,原有的一些单位,食品站、供销社、煤建公司、百货公司等等,都因个体户的参与竞争,渐渐倒闭,人员四散各自谋生去了。现在就连我们客运司这个单位,恐怕也要倒了。”
王永贵在烟灰缸中弹了烟灰,说:“有莫法子呢,改革开放发展经济是国家必经之路,形势在这里了。不过讲句丑话,我们正在‘内忧外患’的这个时候。”
费占友不解,问:“怎么讲。”
王永贵笑笑,说:“你一向很有思想,怎么不明白我讲的‘内忧外患’呢?虽然‘内忧外患’常用在国家层面上,但对一个单位也是这样的,我讲给你听听。从1978年十一届三中全会开启改革以来,国家经济体制发生了根本变化,计划经济不复存在了。像你讲的,允许个体户参与竞争了。有的人就买了柴油三轮车跟我们抢旅客。可是三轮车安全性差,经常出交通事故,所以大部分的人还是愿意坐客车的,客流量仍然在我们客运司这边,减少的只是短途旅客。但这几年,情况大变。个体户用积累的资金或者用银行贷款买了农用中巴车,甚至大巴车,完全抢走短途和部分长途的客源,这是不争的事实,属外患之忧;内忧呢,是长途班线的运营,早存在问题,只是当初单位效益好,没能引起足够的重视,大家都睁只眼闭只眼罢了。现在,企业面临竞争,人人自危,上下一片混乱,更谈不上有效管理了。你也知道,因社会车辆多了,一些旅客也自傲起来,以上帝自居,根本不在站内候车,哪里便利就在哪里招手上车,然后再在车上补张票。私底下,跟车售票员和司机把票款分掉。虽然讲有稽查队管这件事,可结果很不理想。这么些年下来,钱都流失了。像跑长途班线的司机,自然捞得油水。另外还有其他漏洞的存在,企业怎么能不亏损,哪里有钱把职工工资全额发放。”
费占友连连点头,说:“是的,已经入不敷出了,这样下去,看怎么搞是好,像我这样的有不少,一家有几个或者全部在客运司里工作。”
王永贵忧心忡忡,说:“我全家不也是,我们虽然退休了,可儿女还在站上。走一步看一步吧。”说到这,他二人打住沉重话题,又聊了些其他事情。夜深,费占友告离。
原来,先时客运司在计划经济里,挣得是满堂红。冬有烤火费,夏又有降温津贴,等等福利颇丰。客运司站务岗上的人手,渐随班次、班线的增设而不足,因此一批又一批的待班员被招入,都是优录职工家眷,但门槛有一条便是非农户口才有资格。一时间,众人纷纷找门路,或为老婆,或为子女,或为近亲属谋求一份差事。这费占友之妻未曾随军,农妇出身,文字不识,却精明能干,不惧吃苦,惟惜之处便是膝下三个子女皆随了她的户口。他夫妻二人团聚之后,日子过得颇费心思,大为购油买粮之事烦恼,户口簿上仅他一人持有粮油的计划供应。此外其他供应,煤票、布票、肉票,一概短缺。因此,他二人顾不得城外十余里之遥的路程,走去耕种乡下的田地,又披星戴月当日赶归。那时才知“一公一农”家庭的生活艰辛。如今,他长女正值十七八岁,因断断续续帮衬家务而荒了学业,只勉强初中毕业。为人父正思虑女儿出路时,恰逢单位招工,便撕了薄脸皮,找到王永贵门上,请他相助。王永贵一边让座,李芝凤一边泡茶。费占友忙起身双手接住茶杯,神色尽显叨扰的歉意,笑说:“单位这几日又添置了好几辆大客车,让人眼前一亮。”
王永贵喜气洋洋“嗯”了一声,笑说:“崭新的,座位也多。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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