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2/3)
夜风轻柔,却带着无法言喻的坚定。
汪雨低声嗯了一声,算作答复。或许是那根深蒂固的大男子主义在作祟,自打从娘胎里爬出来,他便从未将那“爱”字轻轻吐出过。汪雨心里始终觉得,爱这种话,未免太过轻浮,何必日日挂在嘴边。与其言语空洞,不如用行动来体现,他宁愿用沉默的关怀来代替那些空洞的承诺。
第二天一早,沈婷醒来,脑袋犹如千斤重,似乎压得她连眼皮都难以睁开。昨夜的酒意似乎依旧未曾散尽,胃中翻腾,仿佛千只蚂蚁在肠胃间肆虐,痛得她恍若灵魂已脱离身体。肚中空虚,时而传来咕咕声,但稍一试图进食,那刺痛感便如毒蛇一般攫住她的胃,迫使她立刻想要呕吐。她闭上眼,心中暗自发誓,决不再让这般愚昧的冲动掌控自己,再也不做这样自我折磨的事情了。
沈婷答应与何雨柔一起出去喝酒,其实不过是心中一阵烦乱,想借着酒精麻痹自己。她无法面对孙继平那突如其来的离开,心头充满了无法言说的苦痛。过去,她对他漠不关心,现在却无法原谅自己曾经的冷漠。而如今,什么都已经来不及,人与事早已如同冷茶一般凉透,任凭她如何追悔,也无法弥补那已错失的机会。
孙继平临终时,说他这辈子唯一的遗憾,便是不能亲眼看见沈婷披上婚纱。为人父母,谁不愿看到自己的儿女,能够找到一个依靠,幸福度过一生?每一个做父亲的,心中应该都藏着这样一个期盼:有生之年,能够为自己的女儿撑起一片安稳的天,把她送到一个能让她安心的肩膀上。
对于结婚,沈婷一向觉得那不过是远在天边的事,甚至在孙继平提起之前,她从未有过片刻的思量。可是既然突然间有了这么一个概念,她便愈发渴望,自己将来披上婚纱的那个人,定该是汪雨。可是,汪雨从来没有说过一句“我爱你”,这一点让沈婷的心,忽地便沉了下去。她有些慌了,忽然觉得自己竟无法肯定,汪雨到底是爱她的,还是仅仅把她当作生活的一部分。想要和对方共度一生的,也不过是她自己一厢情愿的愿景罢了。
爱一个人,真的是这么难以启齿吗?若不说出口,又怎能让对方知晓?沈婷心中有股隐隐的困扰,始终不敢主动去问汪雨,他是否爱她。她总觉得,那种被动的回答,远比不上主动告白的坦诚与真实。然而,除了这一层心绪,沈婷还有更深的忧虑,萦绕在她心头。那便是汪雨明年即将毕业的事实,关于毕业后的去向,他从未提及过一句,仿佛那未来的生活与她并无半点关系。
按理来说,大四这一年,应该是最为焦灼的时光,学生们几乎都在为自己未来的路忙碌着,考研的考研,考公务员的考公务员,出国留学的也早已着手准备材料。可汪雨,仿佛生活在一片宁静的湖面上,波澜不惊,甚至那本应紧张的毕业来临,也似乎与他毫无关联,淡漠得像是他的一生,就停在了这一刻。
沈婷一直挂念着汪雨的未来,尤其是未来中是否会有她自己。终究,心头的念头还是忍不住溢出,她轻声问道:“你……毕业后要回大连吗?”
汪雨漫不经心地翻动着手中的画册,淡淡回了一句:“不啊。”
“那你打算去哪儿?”沈婷心中焦急,仿佛能预见到毕业后两人将被距离割裂,她难以抑制心里的那份渴望。
汪雨似乎感受到了她的急切,忽然放下画册,反问道:“你是不是舍不得跟我分开?”
沈婷的脸颊微微泛红,心虚地避开了汪雨的目光,低声回应:“我……没有啊。”
汪雨微笑着,眼神里带着一丝调侃:“那我去哪儿,你都无所谓了?”
沈婷低头不语,心头却乱如麻。汪雨知道她并非如表面那般洒脱,便故意吊起她的胃口:“我爸打算让我出国留学。”
“啊?那是要去哪里?”沈婷猛地抬起头,脸色一变,心底的慌乱无以言表。她原本还在想着,不管汪雨去哪个城市,总能借着假期去找他,然而一旦出国,她可无力跨越那条遥远的海洋。
汪雨偷偷观察她焦急的神情,心中暗自得意,忍住笑意,吊儿郎当地说道:“就是……就是那个国际大都市……沈阳啊。”
“你别闹了。”沈婷终于察觉到汪雨在开玩笑,气恼地转身,一拳锤在他胸前,正色道:“我在跟你说正经的呢。”
汪雨微微一笑,顺势将沈婷搂入怀中,轻轻抚摸她的头发,眼中柔情似水:“我是说真的啊,我就待在沈阳陪你,哪儿也不去。”
沈婷脸上写满了怀疑,汪雨看到她如此不信,忍不住又补充道:“我已经跟一家美术培训中心的老板谈好了,毕业后去那儿干两年。”
沈婷仍旧一脸疑惑,问:“那出国?”
汪雨得意地笑道:“逗你的。”
其实,汪泽心里早有打算,希望汪雨能出国读个商科,毕业后直接回汪氏公司任职,继承家业。这一提议,他满怀期待地抛了出去,然而汪雨却毫不犹豫地拒绝了。面对儿子的拒绝,汪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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