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 误摘明月(1/2)
林溪远笑了一下，点点头：“有劳小师父了。”
她习惯性地摸摸袖子，想从里面掏出块饴糖送给小朋友，却落了个空，这才意识到昨夜方经历了场大逃杀。
小尼姑在前面走，林溪远跟在后面。
桃之夭夭，灼灼其华，隐隐可闻及琴声，迢迢不尽。
穿过重重花幕，琴声越来越近，终于到了东厢房。
“便是此间。”
“多谢。”
雨丝细密，林溪远静静靠在檐下廊柱上。
直到一曲终了，何月抬头，透过半掩轩窗，一眼望见了她。
林溪远装模做样地敲敲门，不等何月回应，径自推开了。
“你受伤了，好好坐着吧。”
何月也着僧衣，肩膀伤口看来已被包扎过了，乌发束得一丝不苟，只是面色和嘴唇一片苍白，见到她来，张口，却又没发出声音，最后方道了两个字：“夫人……”
“你想说什么？不必拘束。”
何月指指自己右肩膀。
林溪远眨眨眼睛：“那处还疼吗？“
他摇摇头，伸出手又收回：“有花瓣。”
林溪远抬手拂落。
她抬眸看向何月，郑重道：“昨日之事，多谢。”
何月点头。
林溪远反客为主，自己给自己倒上茶水，牛饮了一口：“点头做什么？是要我报答的意思吗？”
何月苍白面容上浮起一抹红，但认真地看向林溪远。
其实昨日林溪远带他杀出来，已算是救了他一命，如此说来，他和她是两清了。
在欠债还钱这件事上，两清是一件好事。
但在旁的事情上，比如、比如这件事情上，或许勾连不清比较好。
“那就报答一下吧。”
这话一出，立时把林溪远逗得嘎嘎乐。
“你这般游移不定，是不是想敲我一笔大的？”
何月连连摇头：“我的意思是……”
“逗你玩的，既然你决定不了，那便听我的吧，”林溪远眨眨眼睛，“你上次对着我吟了一句诗，今日我还赠你一首。”
她站起身，故意学着那些才子的姿态，沉声叹道：“春风岭上淮南村，昔年梅花曾断魂。”
到“断魂”二字时，林溪远故意加重了。
何月眸色一凛。
她忽然坐到了他对面，右手支着脸颊，放在瑶琴上。
仿佛能看到他眼中自己的倒影。
“作为报答，我会为你解了这断魂之毒。”
“你怎知……”
“我不仅知道你中毒了，还知道这毒药中有一味罕见的成分，便是十二年前西域缇兰一族进贡的珍贵药材——玉罗花。”
“当年的三朵花，皇后一朵，丽妃一朵，凌妃一朵，也不知你中的是哪一朵呢？七殿下。”
何月面上柔软、羞怯的神情一敛，凤眸里一派冷肃。
大约是不同母亲的缘故，他同太子江晔长得不像，但那双眼睛，却是如出一辙。
文嘉和的恭敬态度，罕见的毒药，再加上春猎失踪的七皇子，其实不大难猜。
难为他肯屈身扮作文嘉和后院书童。
何月没说话，默认了，半晌方道：“我本名江暄。”
琴弦硌得慌，林溪远胳膊肘支累了，又站起身：“你的这朵，又该来自谁呢？”
江暄垂眸，沉思良久，方道：“我没猜错的话，应该是皇后。春猎时她设计我，让我追逐雪豹时落了单，被杀手袭击。当时那杀手剑上淬了毒，直把我逼到悬崖处。最后我主动跳了下去，寻求一线生机。因那处山崖植被繁茂，借着树枝缓冲，才平安落地。后面的事情你便知道了。”
“太子最大的竞争对手不是你四哥吗？合着看你好欺负顺手收拾了呗。”
江暄无奈地笑了一下：“大约是不想我坐收渔翁之利吧。”
“既然如此，你为何昨夜要冒险救太子？让他死了岂不是更好？”林溪远摸摸下巴，“莫不是你想让他再消耗消耗四殿下？”
“也许吧，”江暄顿了一下，“皇后虽狠毒，我大哥却是个好人，看不得手足相残之事。若最后大哥登上皇位，必不会为难我和四殿下。”
“谁知道呢，你爹不就是杀了兄弟上位的，说不准你们老江家就这传统。”
一句话堵得江暄哑口无言。
林溪远从袖子里摸出一个青瓷瓶，递给江暄。
“这是半成品解药，可以压制断魂中其他几味药物的毒性。”
江暄看着这小瓶子，有点眼熟：“这不是积雪堂给我开的吗？”
“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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