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初涉风云(1/2)
当清晨那缕淡薄的日光,艰难地穿透满是灰尘的窗棂,洒落在屋内杂乱不堪的地面时,我缓缓从宿醉中苏醒。脑袋仿若被重锤狠狠敲击过一般,钝痛阵阵,胃里也如翻江倒海,阵阵酸涩直往上涌。我抬手揉了揉胀痛的太阳穴,迷茫的双眼这才逐渐聚焦,屋内狼藉的景象瞬间映入眼帘——残羹剩饭散落一地,酒瓶子东倒西歪,刺鼻的酒臭弥漫在每一寸空气里。而灵儿姐,那个曾如璀璨星辰般闯入我灰暗生活,照亮我前行之路的女子,却踪迹全无,徒留我一人狼狈地躺在这冰冷刺骨的地上,衣服皱巴巴地黏在身上,满是酸涩酒气。
回想起昨夜种种,心中不禁泛起一阵苦笑。灵儿姐的那些铿锵话语,犹在耳畔回响:“一个男人,倒下了,要么就此死去,化作无人问津的尘埃;要么重新爬起来,脊梁挺直,屹立于天地之间。”往昔我落魄无助时,她虽倾囊相授、悉心照料,可又怎会娇惯我至此?帮我脱衣、搀扶上床这类温柔之事,本就不该是她的作风。原来,昨夜那场旖旎,不过是酒精作祟下的一场幻梦罢了。
环顾四周,出租屋已被退租,空荡荡的房间里,她没留下丝毫多余物件,除了这身破旧衣衫、父母惨死的照片,以及那枚承载着初入“拖裤党”屈辱记忆的假袁大头。“金钱、女人、权力,外面的世界大把,都得靠自己赤手空拳去挣;血海深仇,明晃晃地摆在那儿,也唯有靠自己双手去报。”灵儿姐的告诫声声入耳,一字一句都如重锤砸在心头。虽不知何时能与她再度重逢,但我心底有个笃定的声音:我们定会再见,彼时的我,定要以强者之姿站在她面前。可当下,辘辘饥肠疯狂抗议,当务之急,是先填饱肚子,才有气力闯荡江湖。
简单洗漱一番,我裹紧身上那件单薄衣衫,迎着凛冽寒风,快步朝金陵的“赌市”走去。金陵,这座有着深厚文化底蕴的六朝古都,承载着千年历史的兴衰荣辱,古韵与新风在这里交融碰撞。两千年左右,经济腾飞的浪潮正席卷而来,古玩行业恰似一艘扬帆起航的巨轮,借着这股劲风,方兴未艾。夫子庙周边,林立着三个颇具规模的文玩市场,在业内人口中,分别唤作“店市”“摊市”“赌市”。
“店市”里,古董店铺鳞次栉比,拍卖行庄严肃穆。橱窗内,珠宝翡翠璀璨夺目,温润的光泽仿若流淌的星河;名人字画墨香四溢,笔触间尽显往昔名家的风骨神韵;铜罐青瓷古朴厚重,静静伫立,无声诉说着岁月的悠长故事。只是这里,真假藏品鱼龙混杂,价格更是令人咋舌,非寻常人敢轻易涉足。“摊市”则是练摊人的江湖,旧货琳琅满目,从旧书古籍到古旧摆件,应有尽有。虽说赝品多如牛毛,恰似暗藏玄机的迷阵,但也不乏慧眼识珠之人能从中捡漏,寻得沧海遗珠,堪比京都潘家园、津门沈阳道那般热闹非凡、卧虎藏龙。
而我奔赴的“赌市”,却是个以文玩为媒介的隐秘赌博之地。赌博,国法难容,可这赌文玩却似打了个巧妙的擦边球,鲜有人管,还因沾了文玩的雅致气息,引得众人趋之若鹜,场面热闹非凡。赌石、赌木、赌串,玩法五花八门,参与者怀揣着一夜暴富的美梦,一头扎进这充满未知与刺激的漩涡。身无分文的我,要想空手套白狼,“赌市”便是唯一的战场。
刚踏入“赌市”,一处被人群围得水泄不通的千眼菩提赌串摊,瞬间吸引了我的目光。我微微眯眼,只随意一瞄,便看穿这是一场精心布局的菩提骗局。彼时的我尚不知,眼前这位妆容精致、明艳动人的二十多岁女子,即将成为我命运转折的关键人物——不仅助我挖到人生第一桶金,更是引领我踏入古玩江湖这潭波澜诡谲深水的引路人,甚至日后与我纠葛出一段旖旎情事。
女子一袭时尚衣衫,剪裁得体,面料上乘,尽显高端品味。大眼睛仿若澄澈秋水,波光流转间尽是灵动;肌肤白皙胜雪,吹弹可破;身材婀娜多姿,尤其是那挺翘的胸脯,曲线柔美,惹得旁人忍不住多瞧几眼。她朱唇轻启,声音软糯甜美:“各位老板,开菩提咯!开出白色一颗五十块,绿色可就不要钱啦,要是开出红色,本姑娘当场倒贴五百块钱回购!”
这菩提,原是亚热带的椭圆形小果,外壳经抛光打磨,坚硬果肉上布满细密小眼,制成挂饰精美别致。果肉颜色分白、绿、红三色,白色最为常见,漫山遍野随手可得;绿色较为稀少,偶有现身便能引得藏家瞩目;红色堪称稀罕之物,多年难遇一颗,恰似皇冠上的明珠。这抛光开壳的过程,恰似开盲盒,全凭运气,由此成了赌串场上的热门玩法。彼时大伙月薪不过一两千块,五十块一颗菩提子着实不便宜,可赌串玩的就是心跳、就是那份刺激,周围不少人被高额回报与未知诱惑迷了心智,纷纷掏钱下注。
女子眉眼含笑,脸色洋溢着欣喜,双手麻利地收钱,还不忘扭头催促边上两位抛光师傅动作快点。“又白色!”人群中有人嘟囔一声,无奈摇摇头,“算了,给我做个心结,我送老公。”“我都砸进去五百块了,全是白果。老板,你这摊子不会压根没红果吧?”质疑声刚起,女子灵动双眸一翻,嘴角笑意不减:“大哥,饭能乱吃,话可不能乱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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