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天地如何厌胜我(1/2)
我叫张扶摇,以下和以后说的这些呢,都是我的故事。以前我还没有随手记录的习惯,但当我经历的越来越多,我才意识到,有些故事里的人和事,本来就只有我知道,我要是再不记下来,等到连我都忘记了,他们就算是真的消逝了,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每次回家我都会把出门的人啊事情啊往小本上记一记。
我现在应该算对事情看得很清楚,人无论站在哪一面,无论是敌是友,都没有绝对的好坏之分,你说那谁谁做了一辈子好事,那谁谁是好人,那这位所谓的好人做的那些被看做好的事情,是否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是否是瞒天过海撒了个弥天大谎呢,话说回来,你说那梁少平一辈子坑蒙拐骗缺斤少两,那梁少平是坏人,确实,白莲教由他执掌期间无论是昌平城万鬼封魂大阵还是活人活祭他们那位护教,都属于十恶不赦的罪孽,那这位被世俗唾弃的所谓坏人,真的就没做过一丁点对别人有益的事情吗。
是对是错只是由人来决定,这么多年来,是人是妖是鬼,杀我的,我杀的,害我的,帮我的,抑或是冷眼旁观的,说实话,我对他们都没有很深切的感情,也有几个,李玉斧算一个,始皇帝算一个,如果耿夫子当年没下山拦我的话也能算一个。
也不能说我这人没朋友吧,主要是都死了,这一路走来死的人太多了,当一个人走到一定高度的时候,心里会有一种感觉,我老师告诉我这叫神性,它会让你感觉到万物皆空,我以前有个朋友,现在也死了,按照他的说法呢,神性就是“名山大川骏海秀湖福地洞天入我眼入我怀入我心皆浮云而已,挥手即挥散,父母恩重儿女情长万家灯火视之便当为草芥为尘粒为浮埃,不要便不要,有何珍贵。”很形象,也很准确,当一个人的心境到了这种地步的时候,是不是神我不知道,肯定已经不算人了,我杀了很多这样的“人”(称呼方便),包括我一个徒弟。
我们这行的人,相当于吃的是老天爷的饭,一般都是你烧高香拜祖师,借祖师之力封妖镇鬼,但是总有那么几个冷不丁型的人物,我管他们叫冷不丁型人物,因为他们天赋异禀,总会时不时地让人有那种祖师临凡的感觉,我杀的那个徒弟就是这种人,他叫林江仙,是我亲手用掌心雷轰碎了他的心脉,林江仙,临江仙,青山依旧在,几度夕阳红。
我老师教导我,做人应有自己的判断,自己认为是对的便是对的,认为错的便是错的,认为对的便褒扬嘉奖,认为错的即挥剑斩之,认为值得做的便全力以赴,认为不值得的便冷眼旁观,这是一种唯心式的处事方式,唯己心,你是人是鬼是妖是魔是神是佛是好是坏是生是死是或不是,都在我心里怎么认为,我认为你是什么你便是什么。
有人觉得太过于自私太过于狭隘,其实这么说并没有错,因为我老师也考虑到了,他认为必须这样做,当一个人有了足够强大的实力,有了跟他实力相匹配的眼界和见识,这个时候他再唯心的话,已经足以将绝大多数事情正确地处理掉,而重点恰恰在于那因为唯心而被处理失误的绝小一部分,在这绝小一部分里可能有人因为他自负的所谓唯心而枉死,也许是家人枉死。
修道之人心境清净极为重要,这些枉死的人将会被这个人永远记在心里,成为一道栅栏,我老师当时说的是会成为一块可以压制心底恶念的石头,但是当年我老师给我讲这些的时候正喂鸡呢,他让我去打开鸡圈的栅栏小门,栅栏和石头都一样嘛,有人枉死之后,他便不会觉得对世间只有付出而毫无亏欠,有这样的心态自然很难孕生出神性。
我这辈子差不多就活了两个字,命运,从我意识到它存在的那一刻起,我甚至不愿意用他或者她来形容,必须是它,因为命运在我眼里就是畜生一般的存在,说远了,从那一刻起,我便在跟它对抗,照它的话来说,每个人的命运都是被固定好了的,生老病死,婚丧嫁娶,从他出生的那一刻就已经被计划好了,本来普通人的命运就是坎坷和富贵之分,但我没琢磨明白,为什么给我安排的是死、横死和惨死,我不想任人摆布,我也不想死得不明不白,所以我反抗了它,这本笔记既然能写到这里,那结果不言而喻。
反抗两个字上嘴唇一碰下嘴唇就说来了,但是过程却是极度惨烈,命运并不能像玩沙盘游戏一样直接插手阳间走向,只能通过做一些细微末节来影响走向,其实即使我和命运斗到后来,我还没想出一个能杀掉命运的方法,因为命运它没有实体,它每次出现都是突然就附身到一个人身上,然后唧唧歪歪一些话就消失掉了。一直到最后一战之前,它又来挑衅我,那个时候我已经没有什么心气去跟它斗了,它先是影响了妖域的齐天妖皇,又影响了魔界,又趁地府阴天子不在蛊惑了不知道谁,把轮回秩序也鼓捣坏了,那段时间阳间大乱,外有东瀛阴阳师、西欧北美修道士骚扰,内有地府停转阴魂不得入轮回、妖魔两界入侵阳间,阳间从上到下都乱成了一锅粥,它跟我说了命运的由来,也正是这一点我才琢磨出来点办法一举击溃它。
其实命运的由来很简单,就是神性,全身心的神性。之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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