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参谋不带长(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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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跑啊!”喊声很大。而且不是只有一个人在喊。
西河滩更乱了。到处跑的是人。有拖家带口,怀里抱着一个,手里拽着一个的,有一伙人结伴一起跑的;还有……;还有,四处乱跑的牲口。
哭喊声,叫喊声,还有牲口的嘶叫声……
几乎所有的人都是毫无目的的乱跑。有往南的,有往北的,也有穿过戏台往西券里跑的;也有踩着石头,趟着冰凌茬子,企图涉过小青河往西山跑的。
几乎所有逃跑的人都遇到了保安团的阻拦。保安团的人一边扯着嗓子,骂骂咧咧,一边用手中的家伙什来回阻拦驱赶着逃跑的人,也有玩命的来回挥舞着枪托朝着人左砸一下,右砸一下。
不少人受了伤,有被枪托砸伤的,也有人被刺刀刺伤的;还有人是在混乱中被挠伤的。
当然,也有不少人逃离了西河滩。
卞文裕和弓鹏飞追赶着几个逃跑的人跌跌撞撞来到了西河滩边。老远就瞅见二狗子领着几个保安团的跟十几个人推打僵持在一起,卞文裕急的大喊:二狗子,拦住他们!
二狗子气喘吁吁跑了过来,指指身后:大,大当家的,你可算来了,这帮人可难缠了,俺实在……
“你,你脸咋的啦?”弓鹏飞看到二狗子二指宽的小脸上到处是血道子,有横的,有竖的,还有的很深。
“让,让那帮臭老娘们挖的。”二狗子尴尬地摸摸脸,恨恨地,“臭老娘们都他娘的急眼了。”
“你真是个笨蛋,你他娘的拿的是烧火棍?”卞文裕扬扬手中的盒子炮。
“俺,俺……”二狗子瞅瞅弓鹏飞。尽管今早起在冯村牛家圪道,他也是瞎胡打枪没个准头,但毕竟谷地里竖个草人吓唬吓唬总还中吧。可将将弓鹏飞却传话说日本人不让开枪。
“文裕哥,这,这可不是俺说的,这是林木太君下的命令。”弓鹏飞显得很委屈。“俺,俺可不敢假传圣旨,团长,你要不信,咱这就去问会长。”
“行了。都别吵吵了。”卞文裕气急败坏地摆摆手。林木太君下命令不准开枪,他也是听弓鹏飞说的。他弄不明白林木为啥下这瞎八[注:1]命令,可日本人的话他哪敢不听。只能一个字不差照葫芦画瓢传达给保安团的。眼瞅着会场乱的炸了窝,他真想破口大骂,可骂谁,骂林木借他几个胆他不敢,骂弓鹏飞,他也不敢。他只能晃动着手中的枪,对二狗子吼,“赶紧拦住他们。跑了人,老子要你的小命。”
“可……”二狗子一脸为难。
“咋啦?”卞文裕眼一瞪。“快去!”
二狗子走了。
“嗨!”卞文裕瞅瞅手中的盒子炮,摇摇头,“奶奶的,骡的蛋一个。”
“大,大当家的,……”一个保安团的大呼小叫,惊慌地跑了过来。
到了跟前,卞文裕才认出了来人。
“他,他……”来人小名叫虼蚪[注:2]。年龄不大,看上去也就是十三四岁。个子不高,长的也瘦小。虼蚪也是布镇的,家住南券口。虼蚪的爹和娘半月前日本人攻打布镇都被日本人打死了,无依无靠,正好镇上成立保安团,就报了名。也许是跑的太张急,也许是……,反正,说话结结巴巴,气喘吁吁。
“又咋啦?狗咬着了?”卞文裕眼睛瞪的滚圆,下意识地摸摸屁股。卞文裕这话,可不是随便说的。细论起来卞文裕和虼蚪还算是八杆子打不着的圪连亲,那年,卞文裕领着自家的狼狗在街上闲逛,也不知咋地,狗挣脱了链子,偏偏咬住了也在街上玩耍的虼蚪,结果最后看病花钱不说,卞文裕还被大伯卞仕举依照族规爆打了一顿。
“大,大……”虼蚪还是气喘吁吁,手里拎着的长枪几乎就是拖着地,崭新肥大的军装也是皱皱巴巴,衣领敞开着。
“俺,俺仕奎爷让俺给,给……”虼蚪虽说名义上算是保安团的人,但实际上就是有事给卞仕奎跑个腿,传个话,没事就端个水,干干零七碎八的杂事。
“立正。”弓鹏飞打断了话,一本正经地喝道,“军人就要有军人的规矩。把舌头捋直了,好好说话。”
“是!”虼蚪一阵忙乱,又是整理军装,又是系风纪扣,才站直了,立正,但不管怎么看,也不像个当兵的。“大,大当家的……”
“喊报告,叫团长。”弓鹏飞又打断了话。
“报,报告,团长。”虼蚪扯着嗓子喊。“俺……”
“行了。赶紧说事。”卞文裕摆摆手。
“卞会长让俺告诉你,布,布会长他,……”虼蚪还是有些结巴。
“啥?你说谁?”卞文裕浑身一激灵。
“布,布仁,他,他回来了。”虼蚪下意识地后退了几步。
“真的?”卞文裕瞅瞅弓鹏飞,紧盯着虼蚪,“他,他现在在哪?”
“在,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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