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四:道尽之时似有道 (1/2)
一年前:
“道既无涯,道法又可有穷尽?”
某一日,邱少鹄在记忆完今日怜墨让他背诵的典籍时,忽然发问道。
在无忘岛一年,每日除了照例的打扫、背书,也再无其他事情,算不上乏善可陈,但也没有什么惊喜。
他所在的区域是“禁地”,自然也不会有什么弟子前来打扰。
而他也是直到来这里一年后,才知道这个刻满了典籍的禁地,名为“谷盈亭。”
“谷得一以盈,万物得一以生,还有道是‘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此地既然以‘谷盈’为名,证明当初创立此处的人以此为道统根基,但现在又为何成了禁地?”
这个疑问,怜墨不曾回答。
“你是想问大道所包含的范围吗?”
而现在这个问题,怜墨却愿意为他解答,
“道统本就包罗万象,无忘岛被世人称之为‘仙门正宗’,但充其量也不过是大道分支而已。求道之法,又岂止是饮霜辟谷、念经打坐,以其广而观之,世俗也莫不是求道之人。文人读书写字是道、武者炼骨强筋是道、医师悬壶济世是道、就连商人赚钱逐利也是道。”
“若是如此,倘若我天天喝酒吃肉、休息睡觉,也能成大道了?”邱少鹄有些刁钻地说。
怜墨看了他一眼,道:“昔日曾有一邋遢仙人,玩世不恭、游戏红尘,确实像你说的一般不拘小节、最后也成就了大道。然而逍遥可以求道,却不是好逸恶劳。”
“归根结底,对于权势名利,下品者沉醉其中不能自拔,自然终其一生也得道无望;中品者在诱惑与约束之间摇摆不定,战战兢兢如临深渊,虽可窥道,然终难成气候;上品者却追逐而不占有、享受而不沉沦,那自然是有道之人。”
“你会如此问我,归根结底还是对此有些怀疑。但我可以告诉你,像世俗之中的皇帝,就算非有道之人,也必定有御道之能,毕竟能千万黎民命运攥于一人手中,可又要比许多修行百年之人厉害多了。可惜,我也本就是世外之人,对于尘世之事,也算不上了解。”
“单纯以无忘岛之法,又有多少求道手段?我所看的那些典籍,能分辨出来明显区别,却也不甚详细。”邱少鹄又问。
“无忘岛之修行,大抵分为四种:丹鼎、长生、奇门、游魂。而每一种,细分之下又有多种途径,统归为‘神道’。”
“丹鼎之术以始气为根基,分为内、外丹之法。内丹是以自身为鼎炉、以阴阳之气结丹修行,金丹成,则大道可得。外丹之术则就是常说的炼丹法,在外界还有人以此发展出了火药等杀伐之物。”
“长生之术,是无忘岛弟子修行最多的一个法门。以后天重返先天,返璞归真,达到逍遥长生的目的。像是蒙尘,他所修行的就与我类似,但还是有所区别。我所求‘太明’之法,要旨在于太上忘情。而蒙尘的‘渊通’,所求的就是凝练本心。”
“至于奇门之术,无忘岛内修行者已经寥寥无几,反而在世俗之中有许多。但世俗之人多以为玄机卜卦就是奇门的根本,难得大道,却也不值一提。”
“而游魂之术,则在早已在无忘岛彻底绝迹。”
“这是为何?”邱少鹄道:“统归于神道,莫非还有高下之分?”
“技无高下,但有取舍。游魂之术以自身魂魄出窍,形同鬼魅,过于玄异,常常会招来不祥觊觎。若是岛外繁杂尘世,还可以作为一种历练,但却与岛内清静无为的宗旨过于不符。”
怜墨道:“于道之各途,我也并无法和你概括完全,毕竟在你眼中我或许神通广大,但在九重道境之中,我也不过是二重太清之境,尚未达到至高,也无法窥得世间全貌。”
“听你点拨一番,已有云开雾散之感。然而你所说的道法万千,却似乎遗漏了一点。”邱少鹄道:“谷盈亭典籍之中,关于星空之妙也有不少记载,但为何至多只有按照星宿之法进行占卜、却无人以星入道作为修炼之途?”
“因为千百年来,无忘岛从没有这样的人。”怜墨深深看了他一眼。
“人之所感所悟,方可为道。但诸天星辰,却视而难见、触不可及。故而有人传言,星空本身是一种禁忌;也有人说,那不属于此方的力量。”
……
晨光通过床扉映照在邱少鹄脸上,邱少鹄猛然醒转。
从客栈的床上坐起,朦胧清醒间,他还能回忆起刚刚梦见的曾和怜墨的对话。
无意之中,还真的是被她言中了,星辰修行之法,可能真的属于一种“禁忌”。
邱少鹄从幼年时无意得到的星图,原本的上面只剩下了九野钧天一隅的残篇,而且还是在吸取了映星石的星空之力才展现出来。恐怕它的损毁,也与这份“禁忌”相关。
星图残篇上面的星宿方位,和现有的星图完全无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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