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颤抖(1/2)
我躺在床上醒来，看到章男那一张圆润的脸出现在我视野里。
“这是哪里？”
“石墨镇。”
“我记得我们在318国道最险的地段，然后……”我拍了拍脑门，“月月，她人呢？”我着急地向四周张望。可是我看见这灰色的房间里，除了两把椅子就是眼前的胖子。
“月月她还好吗？当时我两站在一块的，然后好像……好像石头滚落下来……”我焦急的拉扯着章男的衣服，眼巴巴地渴望他能告诉我。
“她，她用力推开了你，然后……”章男居然背过去摸眼泪，我已经猜到发生了什么。
“我没想到这么柔弱的女子可以这么奋不顾身去救你。”
我再也说不话来，眼泪像泄出闸门的洪水顺着脸颊疯狂地涌了出来。
“其他人呢？”我追问道。
“老驴在另一间房睡觉，他徒步将你从乱石堆里背出来，已经累得半死。”
“阿城呢？”
“阿城也被乱石砸中……”
都是我的错，我无比自责，感觉心里像压了一块大石头，快要窒息。我对不起月月，如果我不抱住她，拖住了她，或许她就不会死。
我们在石墨镇休息十来天，我的身体和神志逐渐得到恢复。318国道公路也恢复了畅通，我们代驾公司也将车送来了，我和章男准备按照原定计划去甘南市。
“老驴，和我们一起到甘南市去吧。”章男一边向老驴递烟一边向老驴发出邀请。
我对老驴的救命之恩自然是感谢不已，对他的感情增进了许多。“走吧，老驴，和我们一起去。”
“你们去做你们想要完成事，我的心愿已完成了。”
“你的心愿？”我不解地问。
“嗯，我曾经打算徒步穿越318国道，去征服那条令人生畏的独臂峭壁。只是没想到这次突然的邀约竟让我完成了这个梦想。”
“不管怎样，老驴，我谢谢你。”我走过去紧紧握住老驴的手，他朝我摇了摇头，“没事，其实那事儿也挺蹊跷的，月月推你的时候……我发现了……”
“什么？”
“嗨，算了，不提了。等你们心愿完成回到省城后，咱们再约一起喝酒。祝你们一路顺风！”
我们和老驴道别后，驾车径直朝甘南市驶去。
我坐在高速行驶的车里，总觉得老驴是有话要对我们说，却欲言又止，我翻开手机前几天新闻，无意间看到一片318国道塌方消息的报道。报道里有一张照片引起了我的注意，照片里年轻的男孩和女孩手里拿着登山棒站在318国道最危险地段。
我一眼就认出照片里的笑颜如花的女孩是月月，站在她身旁的男孩是阿城。照片里他们的衣着、外貌、神态和我们同行的月月和阿城一模一样。可这则报道里却清晰地写着他们在318国道发生塌方时，被山上落石击中当场遇难，两人的遗体在石块中找到。
那我们看到的月月和阿城难道是……我觉得简直不可思议。我把这诡异的发现告诉正在驾驶的章男，章男猛地一个急刹，瞪大眼睛看着我，简直感觉很不可思议，“我想起来了，我们不是有合影吗？”章男急忙从背包里掏出摄像机，拧开摄像机旋钮，他先吃了一惊随后将摄像机递来，我打开相册一看，我们五人的合照居然变成我们三人，其他照片和影像里他两都统统消失不见了。我翻来覆去查看摄像功能，摄影机是正常的。
“老苏……”章男声音有点颤抖“难道与我们同行的一直是鬼魂吗？”
“难怪，月月的身体是刺骨的寒冷。”
章男继续驾驶着车，我望向车窗外，沿途的美景在我眼前一晃而过。其实在经历了318国道落石劫难后，我的世界已经发生改变，不再是五颜六色，我看这个世界只剩下黑白灰三种颜色。
我又来到这个地方，这冰冷阴森的美丽却让我寒颤不已。灰色的幽暗懵逼了我的眼睛，恐惧的声音在我耳畔不断回响，腐朽的气味从身体里蒸发殆尽，混沌的色彩包围着我。
头上的积雨云层层叠叠，树枝上的叶片却寂静无声，一个巨大的黑色树干从头顶汇聚成瀑布向地面倾斜而下。终于，在无数黑压压的枝叶之上，明媚的阳光射穿层层叠叠的障碍到达地面，使得这个世界有了点温暖。
我猛地睁开眼睛，发现自己正安然地坐在一辆行驶着的车里，身旁是我熟悉的章男。
“你还好吧？”章男问。
“嗯。”
“你刚才睡着了，”章男继续说道：“你睡着后的脸居然扭曲了?”
“刚做了个噩梦。”我很平静的回答，悄悄地擦拭额头渗出的汗水。
“我们马上到甘南市了。”章男兴奋地吼叫着。甘南是在荒凉的戈壁上建造出来一座城，它有着悠久的历史底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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