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凶签疑案(修订版)(2/4)
怒瞪着眼前人。
塑像或新或旧,有些已经布满了青苔,而有的,却像是残次品,在面上发间露出细细的裂缝。
“这是寺中僧人的课业,是为静心。”寺中的大和尚,见玉浅肆十分好奇,替她解惑。
若是心不静,自然塑不好泥像。
往日里,清悟都会在烧制后,一一查看。若是发现残次品,便会罚制作的僧人在此处抄经。
这些残次品无处安放,也不好随意毁坏,便都搁置在了此处。
她捡起地上的泥块,在指尖捏碎,研开,细看了半晌。
来之前,她看过扬州府衙仵作的验尸单,也亲自检查过除清悟以外的其他尸首。
有些尸体周围便有类似的泥块痕迹,有些混在伤口血迹里,被洇固成黑色,容易让人误以为是血块。
原来,竟如此简单。
她已然知晓了凶手的作案手法。
思过堂内,最不缺的便是这些无人问津的泥塑像。
凶手做好一尊空心的塑像,放在这里,再将自己与死者提前藏在泥壳内,待小沙弥夜间锁门后,便可开始布置现场。
藏人的泥壳阖起来便是一尊罗刹像,与其他堆在角落里的罗刹像并无太大区别。
等一切布置妥当,只需静待早晨有人来开门打扫即可。
这间屋子正中有高台,两侧皆是泥塑,天光将明的时刻,最易藏人。
待尸体被发现,闹出动静后,他再装作被声音吸引过来,出现在门口即可。
可方才寻遍了屋子也没找到空心的塑像,想来是京中来人的消息被凶手提前知晓,已将塑像藏了起来。
或者,已经损毁了。
可这并无大碍,即便没有塑像,也有法子寻到行凶者。
她将每次紧随小沙弥其后出现在案发现场的僧人聚集,一一询问他们的不在场证明。
这几个僧人看着眼前笑靥明媚,一语不发的女子,都有些慌乱。
“请诸位伸出双手。”
那几个僧人不明就里,一一伸出手去。
玉浅肆挨个看过,便锁定清缘。
可问过后方才知晓,清缘那几日接连犯错,每晚都被住持罚抄经书,拥有无懈可击的不在场证明。
“小僧每夜都在住持禅房中抄写经书,此事有住持为证。”
见玉浅肆不为所动,清缘拿出了每夜手抄的经文。
她凑近闻了闻,对比了墨迹深浅。
“就这个?”玉浅肆微哂。
这些经文乍一看毫无问题。
字迹都对得上以往清缘在寺中书写时留下的记录,而墨迹新旧,也正如那几日抄写。
只可惜,方才一伸手,清缘就已经错了。
清缘微垂双眸,恭谨而虔诚。手中的念珠轻轻拨转着,发出清越的木击声。
玉浅肆捏住他的手腕,念珠被突如其来的外力扯开,散落一地。
在佛堂内堂而皇之扯掉僧人的手持珠,简直匪夷所思!
玉浅肆却不在乎这些,她打量着清缘的双手,似是从未见过人的双手一般。
甚至,还伸出手去,顺着手腕摸了下去。
清缘一个年轻和尚,何曾见过这般场景,想要挣脱开,却退无可退,被迫靠在佛台上。石台的寒意透过僧衣,缓缓从背上爬到四肢百骸。
“和尚,你手心里有很多新的磨损伤啊?”说着,玉浅肆狠狠戳了戳他的伤处。
见清缘正要开口解释,玉浅肆满含嘲意,笑着打断他,“想清楚再说话,在这间店里,说谎可是要被拔舌头的。”
清缘抿紧了唇,垂首不语。
玉浅肆甩掉他的手,轻哼了一声,语调微扬,好似在帮他一般。
“既如此,我来帮你说些真话吧。”
“烧制后的陶器难以轻易化成碎末,你为了销毁藏人的泥塑壳,这几日定是在没日没夜地砸碎那些陶土,手上自然会有伤。”
众人这才恍悟她为何要检查这些僧人的双手。
“可......住持是人证,清缘他——”有僧人难以置信,下意识反驳,“还有这些经文,施主您也说了,这些墨迹新旧,绝不可能是一日写成。”
“不错,比划顿挫,是一手好字”,玉浅肆端起经文,眯着眼含笑欣赏着,同方才观地狱酷刑时的神情半分无差。
“只可惜,这明明是枕腕书法的痕迹。我方才摸过了你的手腕,你的手上和腕部,均无常年写枕腕字应有的笔茧与墨迹。你的僧衣上,也没有相应的墨迹。”
这绝非一个长年使用枕腕法写字的人。
观清缘之笔茧,更像是习惯了悬腕书法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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