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恩泽初浸露端倪(1/2)
五十年代初。
在这个依旧难以吃饱,必须靠劳力吃饭的年代,我爹杨老七出世了。
凭位取名,我爹排行第七,顾名思义,所以就叫杨老七。
据说,我爹出世未满月,我奶奶便因为月后寒(当时农村特别可怕的一种月子病)一命呜呼。
据村里支远大叔说,当时路过我家门前,看到我爹还躺在我奶奶的尸体上吸着奶水。
每每讲到这里,支远大叔都吧嗒吧嗒地流眼泪。
我爷爷则面无表情,两眼无神地看向远方。
我爹杨老七却笑嘻嘻地说:“过去的事情咱不提了,革命是艰辛的,革命路上先走一些同志是必然的。
说着就开始哼着“解放区的天是晴朗的天,解放区的人民好喜欢……”
爷爷一听我爹说起自己死去的娘来如此轻松,胸口就一阵闷火,抄起使牛条子便往爹身上抡去。
爹没命似地往外跑,边跑还时不时地冲支远大叔喊话。
“支远老爷子,娘死了这么久,你没事就上咱家嚎丧,嚎个球啊,咋不上你自己家嚎去,你想给我娘陪葬就去呗”。
这把支远老爷子一把老脸臊得绯红,灰溜溜地往家赶。
我爷爷气得不停地咒骂:“狗衣的,不是好东西,忤逆得很。”
“皇上爱长子,百姓爱幺儿。”这话咋说都是真的。
孩子再不好,再皮也是自家的种,爷爷对我爹的爱更是沉重。
自我奶奶去世后,我爷爷更是一心系在我爹杨老七的身上,余下时间便全心钻研杨瞌睡送其的古书,并为其取名“风水算”。
爷爷对易经八卦,占卜之术越来越深入,越来越痴迷,渐渐的,竟然成为村里村外有名的占卜风水先生。更因占卜之术的精准,被人极为尊重,许多富贵人家更是时常驱车前来占卜吉凶。
要说我爹杨老七,虽然长得面黄肌瘦,生性叛逆,体格瘦小,却精得像猴子,上树捣鸟,下河捞鱼,周遭一帮子大小不等的孩子全是他的兵,成天带着着一帮小子把周边几个村的溜得寸草不生。
都说“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凡古人说话基本是真的。
我爹杨老七虽然个头矮小,面黄肌瘦,但天资聪颖,学习优异,诗词信手拈来,且写得一手好字,凡周边村落黑白大事,必请爹去题词写联。
这与爹调皮捣蛋一流的本领相比倒是让爷爷杨大胆极为长脸的一件事情。
爷爷本想将看风水的本领传授给爹,无奈爹长在解放下,一路英雄凯歌情结,坚决不与牛马蛇神为伍,更是极为反感爷爷这一套封建思想。
我爷爷杨大胆深知,好英雄难抵坏世道,看风水这本领不是个光明的活儿,自己有这个爱好可以,确实不能祸害儿子去做这事儿。
只是每每想到杨瞌睡传给自己的书不能再继续传承下去,就感觉到无比心疼与内疚。
虽然我爹聪慧,但调皮捣蛋的本领让村里人无一人看好。
“正所谓人生百态,命相不一”,我爹似乎就是那命相好的主角儿。
1965年,正值旧历的七月间,镇上来人到尸家湾通知“杨老七考上了西北大学”。“山里出了状元郎”……
这个消息无疑是往村里扔了枚重磅炸弹,引得村里村外传说不已。
有人说是我奶奶的坟选对了地方,有人说那是太祖上的坟朝向好……
面对突如其来的消息,我爷爷楞了半天,激动得两眼泪光。
连夜来到尸家湾的十字路口,磕头烧纸给四方路神,最重要的是感谢着杨瞌睡当初的指示,让后人初获恩泽,实现了承诺。
只是,一想到至今不知杨瞌睡的去向与生死,便觉得心里少了些什么,心情难以平复。
次日,爷爷专门去镇上割了半斤肉回家为我爹考上大学祝贺一下。
晚上,一家兄妹七个聊至深夜,临睡前,爷爷说杨老七成绩好,明年也能考上大学,今年能不能把名额让给老六,老六少言寡语,似乎愚钝了些。
我爹听罢无所谓的晃晃脚,想想反正都是自己兄长,谁去还不都一样,于是伸了个懒腰同意了。
就这样,我爹这个正宗的名牌大学生开始继续务农在家,而我六伯竟然无功而上了大学。
66年5月,高考制度迅速被取消,一批批有志青年被拒在大学的门外,而我爹这位正宗的大学生将永远被隔离在大学的校门外……
这一消息不禁让爷爷痛苦不堪,手心手背都是肉,但是自己活生生的剥夺了老七进入大学的机会,这怎么都让爷爷内疚不已。
眼看大学是上不成了,自已莫名其妙的被永远禁立在大学的校门,我爹杨老七已然走到了人生的十字路口。
说不伤心那他娘的都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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