肆拾玖 醉生(1/2)
魔宫,宸阳宫内。
天还未大亮,殿内的侍女侍从便开始忙活起来,扫去院子里的灰尘后,正用沾了水的抹布擦正殿的地面。
柳挽衣住在偏殿的一间屋子里,睡眠浅,很早就醒了。
虚拢好身上的衣服,她走到妆台前坐下。
确切地说,这是她来魔宫的第三天,可她一直待在这里,没有出去过。
甚至有两天都没有看见傅景策。
铜镜里映出她模糊的容颜。
柳挽衣愣了一会,拿着木梳轻轻梳理着自己略微凌乱的青丝。
她一个人生活惯了,即使现在没有人给她分配侍女,她也能很好地适应。
房门突然被毫无征兆地敲响,力度大得让她不禁被吓了一跳。
柳挽衣立即起身去开门。
站在门口的是一位侍女,风髻露鬓,身着丁香色裙装,表情有点儿不耐烦。
“你原来醒了?”侍女有点惊讶,但很快便恢复如常的神色,吩咐道,“这两天少主一直没出过房门,也没用过膳,你是少主带来的人,我看这两天你也没什么事,等会你就送早膳过去吧。”
她这一席话说得如行云流水,柳挽衣有些没反应过来。
“我?”
“当然。”侍女有点奇怪地望向她,似是不解,“多少人想要这机会都没有,少主带了你来这,你去给他送早膳,他多少会给你面子。”
会……会吗?
那这么好的机会,为什么要让她去?
柳挽衣神色怀疑。
这侍女的衣服面料比其他侍女穿的要好很多,再加上说话时趾高气昂的态度,柳挽衣多少能猜测到,她应该是宸阳宫里地位比较高的内侍。
“少主两天没有用膳,若是尊上怪罪下来,我们定然吃不了兜着走。”见她犹豫不决的样子,侍女拉近与她的距离,佯装叹息道。
她才不傻呢。昨天少主的贴身侍从大着胆子进去送饭,没想到没有一会工夫就跌跌爬爬地出来了,据他描述,他进去的时候少主正在房间砸东西,满地都是碎片,样子可怕的很。
要不是他跑得快,早就被砸了个头破血流了。
侍女惜命,不愿以身犯险,正好前两天少主带回来个女子,却不宠幸她,想来对她也没有多大兴趣。
而且这女子看起来很单纯,让她试试应该也没什么坏处。
这便是这侍女的如意算盘。
柳挽衣并没想这么多,沉思了一小会就点了点头。
侍女喜上眉梢,领着她去了厨房。
为了迎合傅景策的胃口,托盘上只摆了一碗清粥和几样小菜。
柳挽衣有些忐忑地站在他的房间门口,腾出只手来,轻轻敲了敲门。
房内没有应答。
她轻轻推开门走了进去,却不慎踩到脚边的碎瓷片。
柳挽衣吓了一跳,赶紧躲闪开。
房间很乱,花瓶四分五裂躺在地上,花朵早已枯萎衰败,桌上茶盏没一样能躲过碎掉的命运,还有放书卷的架子,全部被推倒在地。
柳挽衣越过外室,走向內间。
內间散发着一股很浓的酒味。
只见傅景策正屈膝坐在床前的脚踏上,乌黑的发散下来,眼眸黑沉沉的,好似盛满了茫然与麻木。
他的身边是碎了一地的玉壶,若有若无散发着酒的凛香。
还有血。
傅景策的手隐没在宽大的衣袖中,血在指尖汇聚,嘀嗒嘀嗒落到地上。
他表情漠然,对她的到来毫无反应。
柳挽衣大惊,赶紧放下手里的托盘去看他的手。
他的手腕和手背上全是大大小小的伤口,深浅不一,尤为可怖。
傅景策还是没有反应。
柳挽衣怕他生病了,伸手去摸他的额头。
他好像突然有了反应,躲开她的手,直直地看向柳挽衣。
“你在关心我?”
他的瞳孔没有焦距,可是唇边竟携了丝笑意。
柳挽衣愣住。
她不知道他说的是不是她,还是只是因为有了醉意,分不清她到底是谁。
傅景策只是觉得高兴。
之前他在妖殿受了重伤,再九死一生从仙河水里逃出来,是钟琳琅用薄弱的肩膀一步一步把他背到了神庙。
她那样无微不至地照顾他。
她为他以身试险,为他素手缝衣,为他掌心生莲,为他带来生命里的第一丝甜。
他不相信她对自己无情。
所以,是不是,只要自己受了伤,她就又会像从前那样对他好?
小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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