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 名师之路(1/2)
晚间，父子把所预备的行装，及历年张武师未曾动用的钱财，全数捧送出来。钱财之外，两套崭新的衣服，红纸封裹着五十两银子，用托盘托过来，恭恭敬敬的放在张老师面前，说道：“这是老师历年所存积蓄，四百七十五两，这五十两银子和这几件衣服，算是徒弟一点心意，老师赏收吧。”
张立功含笑道：“你们也太认真了，说实在的，我家中尚不指着这种钱糊口。你们收起来，替我存着；那时我用着，再找你们要来。这身衣服我倒拜领了。”
张武师虽则这么说，杨天父子那肯听从？不待师傅吩咐，遂把银子包裹全给打点在一处，教人收拾好了。又泡上茶，坐在一旁，要静听师傅临别的赠言。
张立功教师见杨天父子这等热诚，不禁有感于衷，向杨天道：“可惜我的武学太浅，你的天份太高，教我空舍不得你这好徒弟，已没有什么绝技来教你。缘尽而已，尚有何言？”
杨天忙答道：“师傅，你既看得出弟子来，弟子也实是和老师情投意合，往后何在乎教我不教，就多在舍下盘桓几年，指点着弟子，也总比弟子瞎练强啊。”
杨天说了这话，再看张武师仰面不答，好像没听见，楞柯柯似在思索什么，杨天遂不便絮聒。沉了一刻，张武师方才慨然对杨天说：“你将来打算做什么呢？”
杨天道：“弟子因病习武，多得其益；钻研既勤，爱好益深。我已经在这道上用了功夫，索性就把他练出点眉目来，也可从中成名立业。”
张武师道：“我十分爱惜你这天资，你若得遇名师指点，不难成名，要是半途而废，我也实在替你可惜。我之所学既已倾囊相赠，我实在不能耽误你，现在我指给你一条明路吧。河南怀庆府陈家沟子，有一位隐居之士，姓陈字清平。他幼遇异人，传授给一身绝技，推演太极图说，本太极生两仪之理，演为拳术，名为太极拳。这种拳术浑一归元，实有巧夺造化之功，所有派别拳家多半莫名他的说法。这种拳术不止于所向无敌，并且有益寿延年，养生保命之效，以巧降力，转弱为强之妙。依你这种天资，牵就你这种体格，你若拜太极陈为师，那时舍短用长，以巧降力，何患不能成名？”
杨天欣然答道：“师傅既知道有这位名师，咱们何不早早把他请来。弟子明日就备重礼，打发人去请这太极拳老师去。”
张武师哑然失笑，向杨天点点头道：“你看得实在太容易了。这位太极拳陈老先生，不是你银钱所能请得来的，也不是人情面子所能感动的。你想把先生请到你家来，岂不是笑话么？就是你备上千金重礼，他也未必肯来。”
杨天脸一红，忙说：“弟子是个小男孩，不明白的事太多，老师你看我该怎么办呢？”
张立功捻须微笑道：“大凡奇才异能之士，性多乖僻；这位陈老先生更是古怪异常，做事极不尽人情。他身怀绝技，门下弟子倒没有多少。他以自己独得之秘，经过二十多年的精思苦练，始获得拳招诀要，他以为这太极拳得来既非容易，所以也不肯轻易传授于人。他又恐怕传与非类，反倒将他的清名玷污了，所以择徒极苛，既不讲情面，也难歆之以利。他这个人实是狂狷之流，孤高鲠介；他又是素封之家，无求于人，闭门高卧，足乐生平，因此养成了一种一芥不取，一芥不予，软也不吃，硬也不怕的性格，他这种人委实不好对付。我看你的天资，若半途而废，未免可惜，所以想劝你转到太极陈门下，定能发挥你的天才。但是要聘请他来，那是十九办不到的，你应当专程赴豫，拜投到他的门下才行，这只看你的机缘了。”
杨天不禁作难道：“老师的意思，是教我登门投师。这位陈老师性情既这样孤高，我做事极不尽人情。他身怀绝技，门下弟子倒没有多少。他以自己独得之秘，经过二十多年的精思苦练，始获得拳招诀要，他以为这太极拳得来既非容易，所以也不肯轻易传授于人。他又恐怕传与非类，反倒将他的清名玷污了，所以择徒极苛，既不讲情面，也难歆之以利。他这个人实是狂狷之流，孤高鲠介；他又是素封之家，无求于人，闭门高卧，足乐生平，因此养成了一种一芥不取，一芥不予，软也不吃，硬也不怕的性格，他这种人委实不好对付。我看你的天资，若半途而废，未免可惜，所以想劝你转到太极陈门下，定能发挥你的天才。但是要聘请他来，那是十九办不到的，你应当专程赴豫，拜投到他的门下才行，这只看你的机缘了。”
又跟他素味平生，无一面之识，老师可不可以给我写一封荐书？”
张立功摆手道：“那倒没有用处。告诉你，志诚可以动人。你只要真心求学绝艺，虔诚优礼的登门献贽，叩求收录，这比人情荐送，反而强多；况且我跟太极陈也不过慕名，并不认识。杨天，我因你志趣不俗，所以指示你一条明路。你愿去不愿去，你慢慢仔细思量，也不必忙在一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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