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失神(1/2)
经过了这档子事,耽搁了一些时间。等到了昌邑城的时候,已经是日落西山的时候了。
这段日子我一直生活在远离城中的那处院落,看惯了孤立低矮的房屋与一望无际的田园,虽然见识过单父城中的繁华与熙攘,也曾在沈宜修家那亭廊婉约的豪华庭院穿行过,但都是这岁月静好的景象。
因此,当我跳下马车,一脚踏在眼前高大巍峨的城墙之下时,满脑子只剩下了震撼与惊叹。
我不由自主的吞咽了一些口水,看在沈宜修的眼里惹得他轻笑出声。
他用手里拿着的扇子轻轻敲了敲我的头,问道,“你看傻了不成?”
我并不理会他的嘲笑,也没有像平时那般不耐烦的拂掉他的扇子,只激动的拉起他的衣袖扯了又扯,眼睛直勾勾望着眼前巍峨高耸的城墙,却踮起双脚绕着原地转着圈圈。
我激动什么呢?我自己也并不清楚。
这么多年陆陆续续的走过太多地方,山川湖海与那宫墙城阙看多了以后,也就没有了初见时的那份的情感悸动。如今对着一面并不比前世大部分所见更有气势的城墙竟激动的语无伦次,也许是掺杂着一种亲眼见证历史的情绪在里面。
沈宜修在我只顾‘望城墙兴叹’的时候招呼了车夫过来身边耳语了几句,车夫听命,赶着马匹与马车先进了城门。
沈宜修费了些力气才将他的衣袖从我手中救回,一手拉着乘风,一手按下我还想扯住他袖子的手,朝我说道,:“现在距关城门还有些时间,我带你们转一下从西城门入城吧。”
“好。”邓乘风与我异口同声地答道。
我这时候才留意到一直跟在后面的车夫已经不见了。
“赶车的那位师傅呢?”
“我让他先进城去驿馆安排一下。”
我和邓乘风两人并肩走着。
沈宜修在靠后一点的位置跟着我们。他看我依然兴致不减的模样,随开口说道,“这城墙有何特别之处?”
“不知道,就是觉着好看。”
“几面城墙有什么好看的?进了城多的是好看的。”
“你不懂。”我这不耐烦的三个字又惹得沈宜修面上有些不爽,我却没有在意,自顾拉着乘风往前走着。
我们右侧即是一条约七八米宽蓄满水的壕沟,壕沟靠近道路的一侧值着成排的柏树,这些松柏并不粗壮,可能新植了也没多少年。我摇摇头,出主意在此植柏的肯定不会是个熟读兵法典籍的,这排树若是长成,城墙上的弓弩再密再强也没多少优势,眼前的壕沟更彻底失去了价值。
浸染在壕沟里的城墙底部已经有些斑驳,又经过这些水流日积月累的涤荡,底部仿佛被涂上了一层绿颜料,无端生出一丝妩媚,完全不同于城墙上部灰突突的颜色给人的稳重厚实感。
沈宜修仍是好脾气的在我耳边说着这昌邑城的大小与规模,我听在耳里,却没记在心上。
我一边走着,一边听着沈宜修低浅的嗓音,眼睛却是盯着右侧城墙上偶尔经过的兵丁生出一些感慨,七国之乱时,周亚夫或许就曾站在这里运筹帷幄,指点方遒,将一众对手耍的团团转。
一缕斜阳由眼前经过打在城墙上散落成了无数个斑驳闪耀的光点。我正看的出神,这些好看的光点却突然隐藏不见,我有些诧异,转过头想要确认下是不是已经夕阳落山,却不期然看进了一双近在咫尺的眼睛里。
这双眼睛离我很近,又加上夕阳的余光折射进我的双眼,虽是夕阳,却还是觉着分外刺眼。面前的人背光而立,一张脸隐身在黑暗中,我努力眨了眨眼,仍是看不真切。
我知道面前的人该是沈宜修才对,可不知怎的,这样紧张的气氛下,我却想起了那日立在水潭边,缓缓开口问我是谁的那个仪态风流,温润如玉的公子楚歌,他那时的一举一动都像是在我眼前又重演了一遍。
有些人,即使他是长着一副仿佛任何时候都稳如泰山,无甚波澜的面孔,却也能让你觉着你是与他亲近的。
如同时间静止般,我没有任何动作,连眼睛也忘记了眨,呼吸更是变得轻飘飘起来。
过了半晌,我又觉着自己嘴角动了动,在脸上扯出了一个不大不小的弧度。
“东篱姐姐?宜修哥哥?”乘风的叫声将我的思绪拉了回来,也看清了刚才眼前的人确是沈宜修。
我有些心虚的朝他笑了笑,拉紧乘风的手先一步走在前面。
乘风跟我关系越来越亲近,也不再像那日在沈宜修房里那样顽劣调皮,只任我牵在手里,努力跟上我的脚步。
想到刚才的失神,便在心里狠狠将自己骂了几句。
这些日子以来,我表面一派淡定从容,偶尔会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向项伯和王掌柜他们打听下楚歌与云泽的去向,没消息的时候,便拿楚歌的那句“不必担心”来安慰自己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