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诊金(1/1)
马车依然孤零零的停在那里,没有其他行人,沈宜修也没有回来。
趁着无人的空当,我上了马车,查看着身上的伤势,手上并没有伤口,只是部分沾染的泥土已经有些干硬,没有水是擦不干净的。手臂上有几条浅显细长的口子,混杂的几点血迹,到了这会也已经变得无关紧要,回去冲洗一下就可以,倒是因为摔下来的时候双手使力,使得手腕及手臂处添了不少的淤青,随着时间的推移越来越显眼,最为幸运的就是并没有因此崴脚,只在膝盖处多了些擦伤,一时有些不便,才使得刚才走起路来有些步履蹒跚。
仔细检查完毕,这才静下心来回想这刚才发生的一幕幕。
我懒得去想那位先生是何来头,从直觉上来说,我并未从他身上嗅到危险气息,即使他出现的地点有些敏感。可若说敏感,我一个人爬上那屋顶,任由自己的好奇心作祟偷窥别人,岂不是更能让别人起疑?他尚且能帮我遮掩一二,不再声扬,我又有何理由质疑他?
我一向敬佩有学识的人,对这种满身书卷文人气息的人更是缺少抵抗力,初次见面的场景虽有些不合时宜,却也算是一种缘分,若还有机会相见,定会如久别重逢的挚友一般,若以后无缘再见,也能将这偶遇当作是夹在书册中的花叶,也许永远尘封起来,又或许能在某个偶然时刻突然出现在眼前。也因此,虽想细细的问他一些话,例如是否真的见过楚歌,楚歌又与这昌邑王府有何牵连,却不忍使他为难。若放在从前,我大可不必这样顾忌他人,时常打破砂锅问到底。可如今我也算是隐藏了身世来历的人,我尚且不能对身边的这几个好人直言相告,又如何能强迫别人说些不愿意开口的事情。
他说了楚歌现在是安全的,我信了便是,自己总归是个匆匆而来的局外人,何必搅扰了他们。这次出门,原也不是非得找到他才行。
正想着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耳中听到了熟悉的脚步声,我掀开一侧帘子,便看到沈宜修这会已经走到拐角处,后面又跟着几个捧着绫罗绸缎或各式盒子的仆人。
我下了马车,迎了迎沈宜修,与他并肩而行,我指了指他后面的人,“这算是给你的诊金吗?有些多了吧?”
他手握竹扇敲了敲我的脑袋,“少见多怪,这有什么新奇。”
看着那些人将那些大的东西挨个放在马车前头的箱子里,几个小一些的盒子交于原先送我们来的护卫,由他放到了车厢里。
护卫放完东西对着我和沈宜修握拳施礼,“请二位稍候片刻再启程,我家主人还有些安排。”
我站在一旁看着沈宜修不做声,沈宜修则是拧了拧眉头,露出些不解的神色,“还有何事?”
“回沈公子,管事只嘱咐稍留二位片刻,具体何事并未告知。”他一脸恭敬的回道。
沈宜修没有继续问下去,这是却转头盯着我看,我不解的问道,“你怎么了?”
他没有回话,只突然把手朝我头顶伸过来,我下意识地抬手想要挡下,却晚了一步。他伸回手将手掌摊开放在我眼前,手心里躺着一片嫩绿的叶子。
“你刚才不是在车里等着么?怎么衣服邹巴巴的,头发也都有些凌乱了?这枚叶子又是几时粘上去的?”他伸出另一只手替我理了理头发,表情略显严肃。
我想应该是刚才爬树或者是摔下来时粘上的,但这会还有其他人,便说道,“我在车里等的无聊,便在附近走了走,叶子兴许是走在树下的时候飘到头发里的。”
他明白我的意思,也没有继续追问我。可看我的眼神却是明明白白的说着,一会需要给他个解释。
我冲他笑了笑,以眼神回了他,这有什么,我一会和盘托出便是了,不就是爬了人家屋顶,又摔了一通,又没有真的受伤。
只等了一会,便又有几个人朝这边走来,沈宜修附在我耳边告诉我,迎头的如今是府里的管事。其他两人各自捧了个好看的盒子,还有一个女孩捧了个盛着水的盆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