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岂能算了?(1/3)
永兴三年,春
中原的大夏帝国正值盛世,工商业兴起,资本主义悄然萌芽,然,横跨亚欧的帖木儿帝国亦如日中天,在铁骑蹄下,无数历史名城化为废墟,一时哀鸣遍野。
一次事关这个星球所有人命运的巨大危机,在冰山下蠢蠢欲动,山雨欲来…
临康,大夏国都神京城
三十年前,太祖高皇帝驱逐鞑奴,重振河山,定都于淮水与南江交汇之地。
历经两代帝王图治,如今的临康百业兴旺人烟阜盛,一派车马如梭的繁华光景。
“四百里加急!四百里加急!”
一人一骑在长街飞驰,尘烟滚滚,来往的行人商贩避之不及,惟恐慢了半拍,挡到那骑手的去路。
骑手一路畅通无阻,直到一道拱起的石桥将长街拦隔,淮水在桥下潺潺流动,湛着金鳞似的波光。
淮水,也称秦淮。秦淮两岸最繁华之处,经营着好几家教坊司所辖的酒楼,无数文人骚客在此流连忘返,品茗,品酒,亦品美人。
离那拱桥最近的酒楼名为“丽春院”,丽春院二楼敞开的窗边,探出半张清秀的脸。
那骑手紧勒马缰,通体黝黑的骏马霎时高扬前蹄,以马踏飞燕般的姿态跃上拱桥最高点,而后,矫健地落在拱桥另一头,稍作调整,急促奔向深处的皇城。
这一幕,那靠窗的少年郎尽收眼底。
少年郎收回目光,呷着盏中的香茗,喃喃道:“四百里加急?是边关出岔子了么?”
在屏风之后的侍卫答道:“长公子不必忧虑。若边关告急,理应八百里加急…想必王师已然得胜,即将凯旋回朝了。那驿差应是给诸位王公大臣报喜讯的。”
“嗯…”
少年郎发出一个若有若无的鼻音:“你这话我听去倒无妨,可不兴讲给别人。应该是先给陛下报喜讯,上达天听后,才轮到文武群臣。”
“属下失言,望长公子恕罪!”侍卫连忙告罪。
少年郎摆摆手,表示无碍,继续看向窗外那盎然的春色。
窗外,红花掠绿水,垂柳弄姿,河上的画船如浮萍般游曳着,不知名的鸟儿在画船檐宇边起落,淡妆浓抹的姑娘在檐下贴着水粉,那窈窕的身段与这春色,恰相得益彰。
少年却无心欣赏那养眼的小娘,暗暗琢磨着侍卫那番话,不禁低声自语:“主少国疑,大臣未附…”
少年忽然问:“父亲大人也随军还朝么?”
“义父乃三军主将,征北大将军,自然随军还朝。只这日子兴许会晚些。”侍卫答道。
少年指尖摩挲着白瓷茶盏,稍加思索:“前些日子我犯癔症的事儿,父亲大人还未知晓?”
“义父…”
侍卫正欲开腔,一阵柔而不媚的男声打断了两人的谈话:“子桓兄?”
少年所在的茶案,由两张精致的屏风遮掩,内外分隔,唯有屏风间不足半尺的窄缝通明视野。
少年循声看去,目光撞见屏风外出声那人。
那是一位十五六岁的后生,白袍束发,腰间缀着玉佩,气质不凡,然而少年对他毫无印象。
“兄台是…”
少年刚想询问,却被侍卫适时提醒:“这位是您诗社的好友,与您一块儿蒙学的同窗,御史中丞的公子李双,李公子。您曾常以‘贤弟’相称。”
似乎侍卫对少年“失忆”习以为常了。
少年心领神会,拂袖起身,缓缓推开屏风,拱手道:“愚兄还以为谪仙人驾到,原来是李贤弟。多日不见,贤弟仍那般风神俊朗。”
“呵呵呵,子桓兄抬爱,双感铭五内。”李双还礼,带着沐风般的微笑:“听闻兄长前些天身体微恙,如今安康些了么?”
…你这不纯纯废话吗?
少年嘴角抽了抽,心中不禁腹诽,却笑着说:“有劳贤弟挂怀。不过,若未康健,如何能来这秦淮听曲儿?”
李双愣了半拍,旋即也乐呵呵的笑了:“哈哈哈…兄长病愈后,倒风趣不少…”
谈话间,李双余光扫向少年身后空荡荡的茶案,半惊奇半开玩笑道:“咦…竟无佳人在侧,空饮清茗?这可非兄长一贯作风哩。”
少年扶了扶额头:“不瞒贤弟。如今我身子虽康复,脑子却时常不灵光,往事也有些模糊记不大清。大夫讲这是得了癔症,需循循恢复。今个儿来丽春院,也是为找回些往日记忆…至于红袖温酒,姑且算了。”
“算了?”李双随即挽住少年臂袖:“几日未聆听兄长教诲,双想念甚荒。今个儿有缘撞见兄长,正欲一醉方休,岂能算了?”
李双的热情令少年有点无所适从,少年尴尬道:“贤弟,非愚兄不给面子,实在是大夫交代过,需暂近酒色。好事多磨,咱们来日方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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