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敲山震虎 (上)(1/2)
本家人的办事效率还是很高的。寒生回到村里的时候,村头的小广场上,已经搭起了一个简易的灵堂。
村里给老人办白事有一套讲究的流程,镇上也有专业的白事班子。但是南茂的丧事没请专业人士,办得非常简单。不,简直可以称得上寒酸。
灵堂是用一个旧伸缩雨棚改的。黑布一盖,大白花一挂,一对纸扎的招魂幡左右挂起,就成了。从村委办公室里拉了一根电线,接上一盏大瓦数的冷光节能灯挂在里面,权当“长明灯”了。
挽联花圈这些一概都省略了。
因为尸体已经肿胀了,虽然没有到很“夸张”的程度。但是,寿衣铺子里面那种统一规格的纸板棺材,大概率是装不下。所以也就一并省了。停尸台是用两张桌子架起的一扇门板,上面铺了一床旧棉被。尸体上盖着大白布单子,只能看到一个轮廓。
当然,死者的音容实在没法“瞻仰”。
门板前面,放了一个长条的香案。上面置了香炉,供香,果盘点心。灵位则是用一块没上漆的木牌简单写了一个。灵堂一角的地上摆着一个小蓝牙音箱,循环播放着《大悲咒》和《地藏菩萨本愿经》。香案前有一个烧纸用的火盆。
没有小辈们磕头,也没有人前来吊唁,一派冷清。
听说浩辉给的丧葬费不少,寒生严重怀疑办事的人昧下了大半。
天色渐渐黑了下来。
南家族里三个没结婚的小辈在灵堂外面守着。寒生有些局促地走了过去。
说是小辈,但这仨人的年纪比寒生还略长些。寒生上去叫了几声声哥,打过了招呼。三人看是寒生,不约而同皆是一愣。
估计他们怎么也没想到,寒生会来给南茂上香。毕竟,寒生在南家村一直是个另类的存在。基本就是“两耳不闻窗外事”的那种人。
这二人之间不能算是全无交集,只能说是风马牛不相及。
檀香的味道根本掩盖不住尸臭,寒生强忍着不适上完了香,鞠了躬。然后走到了外面。跟那三人对视了几秒。
一时间,双方都不知道该些说什么。场面有些尴尬。
这一刻,寒生很懊悔。但凡他小时候能在村里混出一个朋友来,也不至于像现在这么别扭。
幸好这会儿有人来吊唁了,那三人立刻如蒙大赦一般扔下寒生,上前招呼来人。寒生听见他们喊“叔”,一扭头,还真是盼什么来什么——
来人正是南奎,后面还跟着他弟弟南晟。
南奎看见了寒生,一张脸顿时阴沉下来。
自打前几天在盘山道上闹了那一出之后,寒生就上了南家父子的“黑名单”。
再加上也不知道哪个多嘴的,把寒生和南枝在奶茶店上演“狗血三角恋”的事儿,也传回了村里。现在全村人都知道了,寒生喜欢南枝,要跟浩辉抢人。
南奎看他自然不可能有好脸色。不过,他再怎么恨寒生,也不至于在灵堂前闹起来。
寒生自觉地让到了一旁。
南奎不再看他,径自走进了灵堂,给灵位上香,鞠躬,起了身嘴里还念念有词。寒生离得远没听清楚,不过看样子,大概也就是一些早日入土安息,之类的套话。
上完香,南奎走到一旁站定。然后轮到南晟。
南晟把手上拎的袋子放到一旁地上,上完了香,从袋子里掏出了一沓纸钱,用火机点着,一点点扔进了火盆里。
寒生在外面瞧着,也没觉出什么不对劲儿的地方。
莫非是自己判断错误,一切真的跟他没关系?
不多会儿,纸钱烧尽,兄弟两人吊唁完毕,转身往外走。
南晟在前,南奎走在后面。刚一出灵堂,忽然,平地上没来由地刮起了一阵风,只听“啪嗒”地一声。香案上那个充当灵位的木牌子,掉在了地上。
众人被响声吓得一愣。但很快,小辈中一人便过去,拾起了木牌放回原位。
接下来,南家兄弟二人又对守灵的小辈嘱咐了几句,转头离开。
然而寒生内心却涌起了惊涛骇浪。
通常这种灵牌掉下来的情况,总会跟“诡异”挂上钩,而且也显得十分不吉利。甚至有种说法,这是逝者“死不瞑目”的证明。
所以刚刚那一瞬间,众人的脸色自然都不好看。
但寒生没看其它人,从始至终都盯着南奎,木牌掉落的一刻,他从南奎的脸上看到了一种表情——惊恐。
不是那种冷不丁吓一跳的害怕,也不是觉得不吉利的嫌恶,而是“半夜鬼敲门”一样的惊恐。
下意识流露的表情是骗不了人的。
他跟南茂的死,绝对脱不了关系。
看南家兄弟走远,寒生也转身离去。他一面走一面迫不及待掏出手机,在“三人小分队”里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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