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一剑通天(1/2)
这树枝向李归璨的额头点去，李归璨瞳孔收缩，下意识地抬剑抵挡，可那束枝桠比他更快。
枝头轻点，并没有对他造成任何伤害。
下一刻，金袍人挥动树枝，好像真的在挥动一把绝世神兵。
这根树枝在此刻爆发出锋锐无匹的剑气，剑意凝而不散，这一剑含着春风的微醺，夏花的绚烂，秋叶的静美，冬雪的高洁。
这一剑，仿佛穿过了时间。
这一剑，比李归璨的更直。
剑光划过，还在空中飞舞的树叶无论高低，无论方向，全部都从中间笔直的被切开，缓缓散落在地上。
这一剑去势不减，依旧直奔李归璨面门。
剑气纵横，连它带起的风都已砍断了李归璨的头发，而他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这道剑气斩来。
“没想到会死在这里。”李归璨心里默然，但毫无办法。
他与金袍人的差距根本就如云泥之别，好像地上匍匐的蚂蚁抬头仰视翱翔与天空的雄鹰，但大多数时候，蚂蚁却根本看不到雄鹰的轨迹。
剑气终于斩至他面前，就在他闭目等死的时候，这道剑意突然散了。
那道仿佛可以切碎一切的剑意突然间化作一股烈风，吹起了满地飘散的落叶，吹散了李归璨端正的发髻，吹得他的道袍猎猎作响，也吹进了他本就无垢的剑心。
金袍人手持树枝，枝头轻点地面，仿佛陈旧迂腐的教书先生在不断敲击学生的桌面。
“嗒嗒嗒......”
敲击声不断响起，金袍人就这样看着伫立的李归璨，仿佛有了笑意。
“这一剑如何？”
风渐渐停歇，李归璨还没从刚刚的剑风中回过神来。
他在识海中演化刚刚金袍人的那一剑，从哪里开始，到何处结束，所以顾不上回复金袍人的问题。
金袍人看着还沉浸在那一剑中的李归璨，没有再问，只是沉默的把那截树枝插入一旁的泥土里。
李归璨在思考，仿佛抓住了什么，但又不得其中真义。
金袍人又抬手折下一片绿叶，双指一弹，那片落叶便向着李归璨翩然而去，李归璨看着那片飞翔的落叶，它飞舞的轨迹仿佛有些不同。
知其所起，亦要知其所终。
李归璨那天门后的白玉石阶上本来还遍布浓雾，此刻却好像有风吹过，那片浓雾被吹散了许多，露出了后面更多的台阶。
观一剑而通天，李归璨终于跨过初期，进入到通天中期。
那金袍人亦有所感知，像是赞许，又像是肯定般点了点头。
“这一剑是替别人教的，所以你不必感谢我。”
此刻，金袍人负手而立，大袖飘荡，明亮的月光也被他身上的金光冲淡了许多。
“还望前辈告知是哪位前辈的帮助。”李归璨收剑入鞘，双手抱拳。
这可是一份大礼，没见过有人用一个小境界当做礼物的。
对于在世界上挣扎求存的修士们来说，这可比千两黄金、万两白银更加珍贵。
“到时候，你自然会知道。”金袍人摇了摇头，道：“现在不需要你还什么人情......但如果将来有那么一瞬间，你要记得这一剑。”
“晚辈定当铭记于心，不敢忘记！”李归璨长揖到地。
等他再抬起头来，面前哪里还有什么金袍来客？那人早就跟这漫天星光一样消散与夜空。
“这人到底是谁？境界实力深不可测。”李归璨心里还是有些担心，毕竟无缘无故被人赠了一场莫大的机缘，有些忐忑。
思索无果，那就不再纠结。
他整理好发髻和衣衫，又拿来扫把仔细的把刚刚的落叶归置到一起，打扫干净后继续向着徐应欢的厢房走去。
“师弟，睡了吗？”李归璨敲了敲门。
“师弟？”看着房内的灯光，李归璨又一次问道。
无人回应，李归璨叹了口气，只好明天一早再来喊他了，可是自己今天晚上却是怎样也睡不好了。
这时的徐应欢还在木桶里泡着，闻着水里不断荡漾的橘子味道，感受着身下水波的温暖，这一天终于结束了，他也拖着有些疲惫的身心沉沉睡去。
月光洒下，给这深深的庭院镶嵌了一层银色的甲胄，这春日的夜晚仿佛什么都没发生，昆虫的嘶鸣又重新响起；树叶沙沙，芦苇低垂，它们一起伴着花香，演唱春光。
但没人知道，在观内的清心偏殿中，灵应观主放下了一直在掐算的手指，笑着摇了摇头，端起已经冷了的茶水，吹散那些聚集在一起的残叶，浅啜一口，随即吹灭了桌上的灯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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