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二十年前的夜晚(1/2)
下午时分。
一辆黑色的轿车在逶迤的山路上奔驰，车上正是谈笑风生的骆晨父子两人。
“老爸，爷爷……是个什么样的人啊？”坐在副驾驶的骆天寒突然发声。
“你的爷爷……”骆晨握住方向盘的手略微僵了僵，诧异地看了一眼骆天寒：“怎么会突然想到问这个？”
印象中，骆天寒从没问过关于他爷爷的事情，以至于骆晨都在内心隐隐有些遗忘曾经最亲近的那个人。那是自己小时候的偶像，是他的守护神，但也是给自己带来了巨大痛苦的人。
那个人，是他骆晨的父亲，也是骆天寒的爷爷——骆胜。
骆天寒把父亲的情绪变化全部收在眼底，他不动声色地收回目光，缓慢却坚定地说：“从小，老爸你就跟我说，爷爷年轻时候在战场上负了伤，回乡不久就死了。那他该是大英雄，受人景仰，可是……为什么从小村里的小孩都说我爷爷是吃人的妖怪……还有……为什么这么多年，你从来都没带我去祭拜过他？”虽然时隔多年，骆天寒依然记得小时候村里别的小孩看到他时害怕的眼神。
那个眼神里，不仅有害怕，还有憎恶，以及深深的同情。
像是鼓足了勇气似的，骆天寒深吸了一口气。“我在张爷爷那里发现了一个灵位……旁边有一个黑色的很大的骷髅头，那是爷爷吗？”他试探性地问，不由得看向父亲。
他当时看得清楚，石室中的骷髅头光看体积都绝非正常人类，更何况还有两个尖利的獠牙。
“哧……”骆晨猛踩一脚刹车，飞速转动的车轮瞬间抱死，在地上拖出长长的两条乌黑的车痕。
伴随着一阵尖锐的刹车声，车在路边停了下来。
骆天寒万万没想到父亲会有这么大的反应，他惊讶地看向骆晨，看到后者先前古井无波的脸上终于出现了一丝表情。
骆晨扶着方向盘，点燃了一支烟。烟雾缭绕中看不清表情，开口道：“你爷爷……年轻时是十里八村出了名的俊后生，敬老慈幼、古道热肠，乡亲们有点难处他都是义不容辞。跟你奶奶结婚后，也供出了我这个村里第一个大学生……乡亲们都觉得他是很好的人，如果没有二十年前的那件事的话……”
二十年前，自己还没有出生。骆天寒紧咬嘴唇：“二十年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骆晨苦笑道：“三十年前，我们骆家村，有两个远近闻名的风水师，一个是你爷爷，另一个就是你张爷爷。十里八村但凡遇到点麻烦事，总要请他两来焚香起卦，算算祸福，但凡他两出马，虽不能像古代传说中那样看破生死轮回，但也确实为乡亲们解决了不少麻烦事。”
骆天寒点点头，这些故事他曾经听父亲说过，不过风水师这种职业，现在基本已经销声匿迹了。在他的意识里，风水师或许真有一些现代科学无法接受的能耐，但很大程度上都应该是被夸张渲染了。
“你爷爷和你张爷爷，两人性格迥异，一个激进慷慨，一个沉稳内敛，你爷爷最大的特点就是嫉恶如仇，每逢乡亲遇到难事，他多要去帮忙，而你张爷爷从二十年前就一心扑在守林上，休养生息，再不问鬼神之事。他多次劝过你爷爷，不要过度破坏人鬼之间的平衡，但你爷爷哪里肯听？二十年前的一个夜晚，你爷爷前去帮六十里外的一户人家作法，归来的路上遇到了极难对付的恶鬼，你爷爷降他不得，反倒被恶鬼上身，身形较之前大了足足一倍，变成了全身魔气、口中生有獠牙的恶鬼。”
“恶鬼？”骆天寒大吃一惊，他从小就喜欢读上古神话、志怪小说，但身处现代社会的他很难相信，这种离奇的事情就发生在几十年前，而且发生在自己的爷爷身上。
“是的……”骆晨深吸了一口，吐出长长的烟雾，“你爷爷回家后性情大变，喜怒无常，又越来越暴戾狂躁，那个时候所有人都没有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直到三天后，你爷爷杀死了你奶奶，然后施展术法被火焰吞噬了”
他的脸上现出痛苦的神色：“当时我们一家都回乡下过年，你妈妈目睹了这一切，因为惊吓过度……当时就精神失常了。爷爷奶奶下葬的当天，你张爷爷亲自主持，棺材板都钉上了，你爷爷的棺材却突然燃烧，火怎么都扑不灭。等到火焰渐熄，整个棺材化为灰烬，你爷爷——烧的只剩一个骷髅架子，却在灰烬中坐起，如同魔鬼降世一般，在场的村民都吓坏了。情急之下是你张爷爷砍下了骷髅头，贴了符文，将其断了生机。”
“都说你爷爷是泄露了太多天机，断了鬼途，引得鬼王震怒，才派恶鬼前来索命的。”骆晨长叹一声，眼中充满痛苦和挣扎：“灵异之事不可全信但也不可不信，你张爷爷多次劝你爷爷无果，终因行事张扬跋扈引来杀身之祸……”
“后来我把你托付给张爷爷照顾，带着你妈妈远赴海外，找了最高明的大夫来治病，花了几年时间终于将她医治好，只是……这件事再不敢提”，骆晨一边说着，一边红着眼摇了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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