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珠胎暗结(2/3)
尚有扬雄于藏书阁中。皇叔不愧文墨世家,即兴一首,冠绝古今。今蒙家兄引荐,得遇我朝大贤及经学大师二位高人,子心不才,愿与公等牵马坠镫,执死不负!”说罢揖礼案前。
王莽亲执挹勺将卮酌满,又一杯杯送到各人案前,回揖道:“你长兄甄丰三十而立,便拔得三辅左冯翊,辖十三城泛二十四县。小郎也是少年得志,迁斄令,得攀丞相府上乘龙快婿,骐骥才郎,流年笑掷,未来可期哇!”
这时见那麻帘开处,原碧若鬼魅般飘然而至。王莽倾前问她来意,原碧便凑近揖礼禀道:“殿内刚递进司马府讣告,言讲昨夜大司马、车骑将军韦赏薨没。”王莽闻听大惊失色,抚案欲起,却被刘歆一把按住。刘歆和颜悦色道:“八十的人了,岂不正常?不过韦赏之死,长安闾里人尽皆知,据东市野语,大司马执意立嗣违逆龙鳞,陛下便诣尚书申饬君侯,韦老将军为避祸事,便饮鸩陨命。明公此去务要慎重,我等事小,深陷两宫涡流之中,万勿引横生枝节之祸呀!”
王莽听罢衔悲茹恨,坐立难安,见原碧垂手逶于身旁,便侧身追问原碧道:“东朝得知,有何说辞?”原碧摆动着腰支,手足无措道:“老祖宗闻讯后,便哀恸失声,见家主不遇,便召少府、大长秋等于前殿议事,又差谒者诣西宫通传,后又召家主诣长信问话。”
甄丰见东朝有诏,便尽饮一卮,快人快语道:“明公任重载盛,我等就长话短说吧,今儿见原碧如此水灵,穷悦其厌,倒神似皇叔足下女公子刘愔。在下风闻四公子王临幼学之龄,尚无婚配,二人作合,琴瑟和鸣,岂不美哉!”
王莽听罢一脸惭愧,连连摆手道:“女公子刘愔出皇亲贵胄,自小履正修文,名侔樊虞,怎可与犬子类聚?”刘歆一听呵呵笑道:“今日来此叙旧,实是探韦赏难事,不想也有这般说辞。若明公不弃,便可订上娃娃亲,我无有二言!”几人遂哈哈大笑。
王莽随原碧回转长信殿,入内见未央宫少府孙云、长乐宫少府猛、太常卿杜业及尚书令尚缮等济济一堂。王莽遂陪着小心地避开殿池,顺殿壁自南向北一一揖礼寒暄。
有谒者引其居坐东首,王莽见自身衣衫褴褛的,便战战兢兢一再推辞。席榻甫坐未稳,便又见大长秋将一统简牒敷于案前。有东朝在龙案前哑声嘱道:“此有两宫合议草诏一筒,若有不妥,再发尚书令誊抄斧正罢!”
王莽称喏领命,便手捧拟旨仔细观览,待合简细思后,便与东朝揖礼禀道:“代诏臣莽谨奏太皇太后:循三公故事,大司马薨丧皆赐东园棺器三重,逾十万钱。今韦公薨没,仅赐薄棺一副,一万钱,与规制相差甚远。今有宫外疯传,君侯薨于是非钧命,又见拟策亦然,使传言当真。臣莽斗胆,伏惟太皇太后为平息事态,赐棺三重,赐钱十万,以表陛下之仁德,树皇家之恩重。祸之所由生也,生自纤纤,是故天家蚤绝之。”王莽谏罢,内朝诸官皆揖礼附议。
太皇太后闻听王莽谏言张弛有度,察无异议,便差尚书令尚缮誊改策牒,并着太常卿杜业赴东园置办秘器及各色殓物。俟器物齐备,便又差王莽率内朝诸官奉诏赴大司马府代为吊祭。
昼漏未尽十四刻,皇家车队便依次由长乐宫西门逶迤而出。前队有羽林重骑引驾十二重,后有乐府及黄门鼓吹泛百二十人,随之金打扇、银打扇及各色幡幢旗阵森森。其后便是金镶玉坠的驾六玉辂稳压其后。
玉辂内上奉两宫吊诔及策牒,外左由太仆驾驭,王莽居右,两翼则由左、右卫大将军分列护驾。内朝诸官、郎卫皆相接尾随,再后便是东园秘器及大队持戟期门重甲。銮驾过后,一时间黄尘滚滚,声势震天,前后绵延数里之遥,皇家威仪可见一番。
吊祭车队浩浩荡荡汇聚司马府前,但见府门三重洞开,两侧孝素灯笼若鬼火般曜曜闪烁。一街两行的看客见皇家临吊,羽林重甲巍然矗立,那些七嘴八舌、屯街塞巷的民众遂杂音骤停,一个个齐齐稽拜于地,大气未敢出得一声。
大司马府内得报皇驾莅临,忙令孝子贤孙们边哭泣边摇山振岳地顿踊出府门,一个个伏拜于玉辂驾前,悲怆于地,静侯玉音。
新都侯王莽下得玉辂车来,见门前白华华跪倒一片,又忆起这几年来,三公重臣或死或黜,命运多舛,不由那愁容满面的褶皱里又涔涔一片,双眸里织满了血红的丝线。中谒者趋前双手将策牍奉与王莽,又高声唱与孝子道:“上有钧命,韦赏孙——韦彪承旨听宣!”中谒者话音甫落,便有一浓髭墨须的重孝男子匍匐在前。
王莽遂抻开策旨,哑声宣道:“元寿元年冬月乙丑,大司马、车骑将军韦赏薨,举国哀痛。太皇太后暨皇帝策曰:关内侯赏,起自定陶,耄耋之年侍君王,矫矫忠良,孜孜奉国,知无不为。盖人禀阳刚之气,折冲千里,度长虑远,收功于必成。今薨于任上,令行赐之:东园朱地彩棺、黑漆樟棺、黑地彩棺三重;钱十万,衣衾九重,殓器九重;宜陪葬平陵。朕三日以素服避正殿,代为临吊!”
待策牒宣罢,韦彪领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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