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胆大包身(2/3)
,手揽一筒道教上清的《黄庭经》,与一众妃嫔唠着闲嗑。王母闲来无事便研习道教,素奉先秦茅漾仙人,不用多猜,这位便是王母娘娘了。
见刘钦一家进前参拜,王母便赶忙躬起身来,双手忸怩摇摆道:“这一拜可折杀本宫了,快快请起。”边说便起身下榻,将刘钦亲扶上尊位,又笑谈道:“昨日闲暇之余,有宗正观了牒谱方才知晓,缘是我家叔翁到了。您与叔母亟请上坐,息妇领縯儿及众嫔妃当循了家规,还是给二位尊长磕个头吧。”刘钦几经推辞,见王母盛情难却,也拗不过,便战战兢兢地遂了她心愿。
一俟酒宴上罢,王母便着人以舞助兴。二十余舞姬上场伊始,一曲《沐风》便赢得了满堂喝彩。伸支舞袖,翩翩然,似欲随风飘飘去,丰若有余,柔若无骨,表飞縠之长袖,舞细腰以抑扬。
王母与刘钦又干一杯,面上便有了微醺之色,不由撇嘴嚅嗫道:“恕息妇问句不着调话,依叔翁之见,我大汉脉数尚走多远?”刘钦一听又是被流言所害,便如实回禀道:“宣帝时路温舒曾有谏言,曰:汉厄三七,便是享国两百一十余年罢。宣皇帝听后大为震惊,疾着诸王公大臣吾醒自身,后又封事以豫戒。观天下县官身怀重疾,恐子嗣难继,飨国难永哇!”说罢遂一声长叹,泪光莹莹。
王母自是也唉上一把,见刘钦心情稍有平息,凤眼一翻,又开口言道:“三七之厄不可不信,亦不可全信。若天家事出不虞--”王母随囗一出昏言悖论,便赶忙打住。刘钦何等聪敏之人,自是会意,便恭谨回道:“天选之人,自有鸿天之福。势若社稷将倾,尚有中山、淮阳二王奋脊扛鼎,天,还塌不下来。”
王母一听此言精神倍增,便又趋身追问道:“依叔翁之见,中山王刘箕子与我儿刘縯相比,谁更有面南之魄,问鼎之才?”刘钦听罢一时哑然,这旮旯秽语,如何作答。
王母见状,也趁得是一脸的尴尬,忙陪上笑脸,亲自斟上一杯盈盈的温酒,双手飨呈于刘钦面前。见刘钦双手接下,又岔开话茬道:“王城与南顿只一日脚程,你我日后不仅宗亲,亦是左邻右里,闲暇之余不妨多走动一二,两家也好生相互照应。”刘钦忙点头应喏道:“托娘娘洪福,皇恩厚重,此去南顿,臣下定誓死用命,以报皇家似海恩情。”……
席间应酬一来二去,淮阳王刘縯拘谨了半日,屁股早就按捺不住了,便提袍起身向王母及刘钦轻揖一礼道:“母后,大父,儿臣不胜桮杓,无逸斋尚有课业未做,恕我先行一步了。”话毕见母后起身欲怒,便装作未曾看到,赶忙折身抖了抖玄墨长冠,若无其事地溜身而去。
花厅里这一厢闲人用过午食,便百无聊赖地四下走动,亭台轩榭早已看厌,除却廊庑周边有几棵苍松劲柏尚透出一丝丝绿意,到处便只留阴冷肃杀之气了。
“小娘快来!小娘快来!”充曦刚刚把冰凉的下颚埋进温煦的裘绒里去,便见西苑的椒杈丛里伸出来一只摇动的手。充曦知道小青在入厕,便不予理会,哪知小青憋红了小脸儿尚能吭哧,“小娘,这里有湖……”
充曦闻听西苑有湖,便碎步走了过去,至小青处尚不忘两手掂起鼻尖,一脸嫌恶的样子。至湖水堤畔,方见一池黛蓝的湖水凝成了一块如同蓝宝石般瓷釉的冰面,冰面之上,有一只鸬鹚在“嘎呀嘎呀”地引颈高歌,另外几只嫌烦似的云游啄食。
小青自椒丛里狼狈而出,见湖心冰面上的鸬鹚们来去自由,皮子痒痒,不由得弓起腰支,两眼儿瞪得溜圆。充曦见状也不予理会,折身再望向后寝的方向,满眼皆生出望眼欲穿的焦燥与无奈。小青突然把蓬松的髻头一摆,眼眸里竟能放出光来,“别介,有玩头儿了。”
小青拽着充曦水袖下得石阶,便搭脚在耀眼的冰面上来回滑动,见冰面冻得结实,便松开充曦的掌心,摸索着向湖心慢慢趋去。充曦见小青如此顽劣,便胆战心惊地嘱咐道:“尚不知冰层多厚,万事务要小心。”小青哎了一声,便招手道:“小娘也来。”充曦睨了她一眼,忧心道:“如此顽劣不羁,来日可怎么嫁人哪?”说罢着纤手挽起裙摆,蹑手蹑脚地趋上冰面,尚未滑动,脸先白了。
小青在湖心翩若惊鸿般掠来掠去,惊得一旁的鸬鹚们一边拍打着翅膀一边破口叫骂着上得岸来。小青扭头见充曦战战兢兢的样子,禁不住乐了,“不中用,多蒙縯公子有怜悯之心,不然做小也鲜有问津罢。”说罢只听身后“咔嘣”一声。充曦一听来不及回怼,忙催促小青道:“有咔嘣声,还不赶紧回还。”“小娘,晚了……”充曦闻听小青一声弱弱的唳鸣,忙张目四望,缘来冰面上早没了影踪,倒是在冰层内里,尚还露出一个黑黑的脑瓜,两手正扑腾着一路压来……
充曦见此状不由惊骇失措,一心援救又无从下手,待凝神细思,方知叫人才是上策。充曦急急上得条石堤坝,便对着居北宫室大喊救命,时有呼呼的北风钻进嘴里,倒噎着咽喉令人窒息。不知是尘土抑或冷风,反正都一样凉到了心底。
少顷有一干宫人疾奔过来,近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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