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 狗血淋门(1/4)
末了侍医搀王嬿起身,叫她向前踽行几步,见步履轻盈寂寂无声,便又命她遥祝万岁。王嬿闻言向北徐拜,道:“皇帝万年!”声若微风撩竹箫,温文典雅,悦耳动听。侍医见状满意之极,遂向外间禀报道:“不痔不疡,无黑子创陷。口、鼻、腋、私、足,诸处均美……”
验身已过,有长乐少府夏侯藩、宗正刘宏及尚书令平晏前去金銮殿东厢禀报实情。孔光听报挥袖断言:“舍孙聪敏不及王嬿,身形又有诸多创陷,老臣愧对天家哇!孙儿既已涉足此节,着实不易,老朽欣然知足了!”
孔光又引夏侯藩三人赴承明殿上,拜匐于地上报道:“太师臣光领驭下三僚,谨奏我煌煌天下母:后主已出,可喜可贺!安汉公女渐渍德化,有窈窕之容,宜承天序,奉祭祀……”
“公等起来!”太皇太后忙着长御前去扶起,盈笑之余又攒袖斥责:“都说了公可携剑上殿,七十杖于国,可免跪高坐。都子孙绕膝了,还泥古不化!”见孔光垂笑便和缓言道:“巨君素来行乞救民,谦让未遑,不知当下想些什么?俗话说无心插柳柳成荫,非是万民守阙上疏,岂不误了我汉家承序?”
“是非自有公论!”孔光扬袂揖礼道:“便是安汉公有诸多谦和,鱼在砧上,水在釜中,姻亲如火,水亦鼎沸,只待红鲤入釜烹烧,差人托盘上案了。”
“看来这主案鱼头所向,子夏是非抱不可了。”太皇太后抿嘴笑道:“如今箕子有了伙伴儿,只待开花结果了。接下大婚还有何仪,就交太师主事吧!”几人听罢正揖礼答谢,孔光却行杖尖声道:“老臣承蒙太后信爱,定当尽瘁!安昌侯张宏居家守孝,便暂由刘秀领太常事,会同太卜择以时日,于明光宫天台礼杂卜筮,以求合符……”
蓊郁的林阵于四面八方扑入怀中,阴森的凉气一路随行。青苔潮润,春意跌撞,两翼有各色的旗纛延展而上,穿过这长长的绿盖林薮,抬起首来,便见到国朝卜筮的天台了。
太师孔光领大司徒马宫、大司空甄丰、左将军孙建、执金吾尹赏,与行太常事的太中大夫刘歆及太卜、太史令一道,头戴鹿皮弁冠,身着素色的袍服拾级而上,驻足天台。
几位辅臣着沐浴之身,在飨案之前焚香祷告,然后又由太卜主事,与孔光祭出釆女王嬿的四柱八字,又着那筮人恭敬奉出了龟甲与筮草。燻燎之即妙语如珠,使钵中生出青莲花来。太卜又捻蓍草为筮,一撒成吉,台前公卿皆大欢颜。
一帮人马回转承明,俯身报与东朝说道:“托太后鸿福,龟甲之兆,乃金水王相。一筮成吉,尚无卜象。蓍草之卦遇父母得位,有康强之占,逢吉之符也。”
东朝听了大喜过望,就着太牢祭告宗庙。侍中金钦又美言道:“依汉家故事,礼聘皇后,黄金当预备两万斤,折合为钱两万万……”东朝听后欣然诏准。
有人将此事报给了静园,王莽听后咬牙叫骂:“此等鼓唇弄舌之辈,尽做谄媚之能事,功勋无有,坏事做绝!农实欠收,百姓茹苦,不惜为一己之私操弄国柄,利欲熏心!”斥罢只身登上轺车,又抬眼怒骂:“其心可诛!”挥缰直赴未央而去。
王莽下车后伏谒省闼,东朝听报宣旨召入。进殿后,王莽对聘金一事深切辞让,太皇太后便沉下面来,袖袂一摆横指道:“天子聘礼,乃国朝脸面,怎能凭你一己之私?倒是应了那臣子的话,料你定会一辞再辞,然国朝大事岂容儿戏?去去下站莫再吭声,无人说你是个哑巴!”
王莽无奈倒退了八步,就跽坐一旁自斟自酌,干喝闷酒。夜色已浓,宫灯亮起,眼看着灯捻快要燃尽,王莽却无一丝去意。
尚书令平晏见王莽这般软磨硬泡,哭笑不得,就上前展袖施礼道:“既然安汉公心意已决,那就依了太师之言,着聘礼六千三百万,也算敷作纳征之实了。”东朝听了努嘴笑叹:“你且看看这皇家聘礼,你给多了,人还不依!算了算了,勿多赘言,你们四辅就看着办吧!”
王莽一听太后松口,就赶忙出班伏拜地上,口吐莲花堆笑道:“神明启目,皇恩浩荡,先给老祖宗砸个响头!只是未报罔极深恩,徒增登月惭高之感。恕臣直言,所受聘礼,当于其中拨出来四千三百万,分拨另外十一媵家,还有门下的九族贫者。雨露均沾,雨露均沾……”
东朝斜瞟了王莽一眼,又伸张阔袖打了个呵欠,扬手道:“罢了罢了,朕都依你!这是要磨对死我呀……天不早了,我也困了,若无他事都下殿去吧!老身要是有个好歹,也叫你天天不得安生……”
此事也算画上了句号。不料东朝刚扶起身,平晏过来又猛插一脚,“昔有张敞之孙张竦草奏,不惜盛赞安汉公功德,以为宜扩公之封国如周公;宜立嫡长公子王宇如伯禽,所赐之品也如是;诸子之封皆如六子……”
平晏也来趁热打铁。趁东朝嗜好早睡的毛病,将王莽膝下的封事都一一做绝。不料东朝反来了精神,一听这话,就疾命长御翻出了张竦经司直陈崇递上的奏疏。王莽一见急火攻心,就咬牙切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