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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五章 祸起萧墙 (1/4)

2024-09-23 作者: 醒了就微笑

第六十五章 祸起萧墙(1/4)

由禁军协助大理寺布控,左监领缉事在京中诸处挨家挨户连查了三日,硬是无有嫌犯吕宽的半丝影踪。此番惊动了四辅高层,一大早,就责令大司空甄丰与专案各司,在金銮殿东厢着行廷议。

待属内各司齐聚东阁,王莽便群揖一番训示道:“吕宽乃犬子至亲内兄,与舍下静园素无嫌隙。家门不幸遭此劫难,愚莽惭愧!然泼血门案并非私怨,实属党锢之祸矣!仆早悉知,犬子与奸邪沆瀣一气,新帝母家、藩王、公主与太后至亲概莫能外,亟与我朝廷分庭抗礼矣!”

此话一出,满殿愕然。内外臣僚私下皆知,长公子王宇与其师吴章,及内兄吕宽关系素好,又与当朝国舅卫宝、卫玄私过甚密。而吕宽与薛况又为挚友,其继母敬武公主常常伙同梁王及罪臣王立、王仁,与国舅及中山世交辛氏门阀串通一气,拟结新帝辅政班子。安汉公当堂晓之于众,便有斩除顽恶之决心,秉公灭私,以肃朝纲……

太保王舜一听堂兄欲大义灭亲,就赶忙揖礼规劝道:“明公此言牵涉甚广,不消说案涉皇亲贵胄,便是从中拉出一个,杀一儆百,怕也过不得太后这关。在下愚见,宜行稳致远,进而有为。朝堂本就是一场平衡,宜大事化小,两相皆安。”

王莽听了抚髭叹道:“春秋有卫大夫石碏大义灭子,然我苟合,放逐严明,明堂之上为虎作伥,各司衙内豺豹横行,汉家凋敝,涂炭生灵,又有史官铁笔为证,我等岂不成了千古罪人?”王舜赶忙垂下首来,愧悔无地,众臣僚听罢皆行大礼,感佩万分。

“自武帝以后,崇我儒学,怀经协术,至有石渠分争之论,党同伐异之说。今有逆党泼血为号,图穷匕见,属实不可再多纵容,法不阿贵,不容徇情!”王莽眼角掠过钟元,又与甄丰谆谆嘱道:“上有梁相引咎去职,为保忠直,着钟元大人重掌大理。钟公乃我四朝元老,钟离眜后,廉能清正广有贤名。今特助君公追凶讨逆、画影图形,犬子与吴章多加掌控,名下私宅挖地三尺……司空切记:王子犯法,与民罪同!”甄丰与钟元忙起身领命。

袅袅晨晓,轻雾缭绕。上百匹的疾风快马扬蹄嘶鸣,于大理衙内的浓雾之中鱼贯窜出,杀气腾腾地驰向北阙甲第的王宇私邸……

北阙与雍道相交的下弄,有一处高墙旷裹的园林,这便是王宇的宅院了。私宅之内槐荫磴道,楼台相接,垂柳点水,老树缠结,浅塘荷开风凌乱,耳边似闻釆莲声。

博士吴章下得辎车,就急急叩门入了内苑。见吕宽与公子正慵懒更衣,疾机敏地向八面棂窗睃了个遍儿,遂大脚顿地哀叹道:“听闻官家已拟定谋反,你等还有闲心嗜睡?此番若再延荡下去,你我势必束手就擒!为师之意先放走吕宽,嫌疑一去察无对证,家小方能一时心安哪!”

吕宽听了面色一白,嘴唇乌青,忙接过奴婢递来的短褐,穿成了一身家丁模样,却管不住牙关上下“哒达哒达”磕碰得厉害:“纵是晚生出了城门,又能逃往哪里去哇?”王宇整肃衣冠道:“还能去哪儿?先北去长子流放地,民风彪悍,匈胡杂居,两邦官府管制疏怠,且有卫宝家臣辛兴接应,逃过一时再作道理……”

话音甫落,忽听得北阙街口人欢马叫,且有尘土滚滚翻腾,遮天蔽日,来势汹汹。几人顿时乱作了一团。待慌忙出阁坐上辎车,吕宽就急急扬鞭问:“走府门大道还是北闼?”王宇摇扇回应道:“走后闼,过雍城西门,再辗转北上吧!”

辎车穿小闼径自驶入了雍门大街,吕宽又赶忙谘询道:“不应走厨门或横门呣?”王宇急急哑声道:“十二城门皆有录事,走北门尚要绕过驰道,官家也定知你欲逃往长子!”吕宽听罢急甩响鞭,猛朝向西直雍门疾驰而去。

待雍门城楼捱过头顶,辎车便被大理的缉事用栅栏拦下,扬手猛喝:“靠边儿靠边儿!”王宇遂掀帘四下查探,见城洞周遭布满了官兵,俟车马停稳便拍身而下,解下鱼符抛给了缉事。

缉事不见鱼符便罢,一见鱼符就瞪大了小眼,赶忙拱手揖礼道:“不知公车司令驾到,小的冒犯,万望恕罪!”说罢将鱼符原物奉还。王宇接过鱼符又摇扇笑道:“可以走么?”“公子请便。”

王宇正要登帮上车,忽听一缴巡手指吴章大声嚷道:“你看厢内还有一人!”缉事听了不由分说,就照他脸面一掌掴去,五指血印立显殷红。待辎车一路绝尘而去,缴巡又一掌呼了回来,且横眉竖目咒骂道:“他母的,小小府吏敢打将官,吃了熊心豹胆噻……”

缉事抚脸委屈道:“缴巡可知适才何人?”“管他何人,打我不行!”“此乃贤德公膝下嫡长公子。你嗷嗷乱叫,不怕他抽剑一怒为蓝颜?”一番话逗得缴巡差点笑岔,“说你没长脑子吧,似小瞧了你一般。公子掌驭天下车马,自与我北军常常照面。话语不多,为人和善,怎就你描得像妖魔一般?”

二人如此推搡来去,辎车早早过了驿亭,又打马折北到渭河边上,三人方才勒马驻足。王宇将盘缠以布袋裹好,又轻轻斜挎在吕宽身上。吴章便于三匹壮马中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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