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八章 埋轮破柱(3/4)
勿须忧心,诸位爱卿平身吧!”
待文武百官都入班坐稳,就听那中常侍袁赦扯嗓宣道:“有疏上奏,无疏退朝——”话一甫落,安汉公王莽就出班禀道:“太傅、大司马臣莽谨奏陛下、太皇太后:董夫子有言:君为臣纲,君不正,臣投他国;国为民纲,国不正,民起攻之。君使臣以礼,臣事君以忠。忠孝宜两全,乃我大汉人臣操守也。今由少府当堂筵讲,为人子者为人后之遵王大义,以避孝行有失偏颇。”
太后听了欣然赞道:“庙堂筵讲倒也新奇。这忠孝节义,宜多多敲打,日子一长,便也淡了。君房已是宫里的老人儿,由他说教,再合适不过……”众位朝臣皆点头称意。
而在前日,大理正钟元先到豫州借调了兵马,奉旨踏入到砀与秦东二郡城内,把两个都尉都五花大绑下了牢狱。又引兵睢阳,将梁王都城里外三层围成了铁桶。待开了城门跪听玉旨,被呵责与中山卫氏交通不轨,而废去了大汉梁国的世袭王位,由狱卒押解徙去了南郑……
后有钟元连夜南下,于今日凌晨将铁蹄踏入到红阳侯国的境地,趁着月明,一鼓气包围了都城官塘。当时城头有一府兵正鼓臀夜尿,忽见城外火把骤起,如繁星晕染,红透了半天,忙张惶一喝,一支利箭便擦脸而过,紧紧实实嵌入了匾角……
府兵惊恐夺身欲逃,却睨见那摇摇晃晃的箭羽之上绑有绢书,便差人搭梯拆了书信,又头也不回上报了侯府。红阳侯王立听罢传报一时内急,就仓惶奔出阁外柳边,叉腿一尿后长嘘一声,垂头丧气地转入了阁内。
王立伸手扯过了绢信,凑头一观,鬓发便“滋滋”燃起了大火,忙挥舞着掌片儿扑打了一番。明火一熄,嗅左右俱是焦臭之气,便览过一丢冷冷笑道:“这提心吊胆的弄来弄去,缘是俺那好侄儿到了!大刀片子磨得怪快,倒要试试你可否锋利!”
待开城揖客,前后一瞅不见王莽,却见那大理正钟元正抱拳问安:“君公久违,别来无恙?”王立笼袖冷呵一声:“无事不登三宝殿。你有话便说,有屁就放!”钟元见他虚火正旺,便也不争,就扯嗓唱道:“天家有旨,红阳侯跪听——”
王立听了却摆脸嗤鼻,“你还白说,本侯偏不吃这一套!”钟元听了不慌不忙,“欺君抗上,轻则腰斩,重则可要诛三族的!”
不说这话倒也罢了,王立一听,山羊胡儿一抖便破口大骂:“我乃当朝太皇太后亲胞弟,若诛三族,先把太后灭了再说!他敢么他敢么?好大的口气,他王莽又算什么东西?王八犊子,想糊弄本侯,草矫一筒便是圣旨?”
长子王柱急上前劝道:“阿翁权且跪听接旨,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你看那吕氏乃太傅亲家,不也遭诛三族么?”王立气得跺地直“呸”,不料被次子王丹一把撂倒,又反剪地下,遂向钟元揖礼道:“大人奉宣,我等恭听。”
有左右二监持灯照明,钟元遂展开策旨宣读道:“元始三年十月己丑,有司核红阳侯涉吕宽案,着押右都司空诏狱,谥荒侯。皇帝策曰:红阳侯王立多行不法,前知定陵侯谆于长犯大逆罪,多受其赂,为言误朝;后白以官婢杨寄私子为皇子,众言曰吕氏、少帝复出,纷纷为天下所疑,难以示来世,逞襁褓之功;吕宽案又与卫氏交通,自成一党。所幸次子王柱忠直,袭封红阳侯,三子王丹擢中山郡太守……”
王柱、王丹听有封赏,忙谢主龙恩。王立见了却仰天大笑,道:“焉有姊姊害弟弟乎?王莽矫诏,其心可诛!”待王柱双手奉过策书,便有谒者呈上玉酒,交于王丹叮嘱道:“陛下亲赐美酒一卮,赴京茹苦,便扶荒侯上路吧!”
王立闻听谥号荒侯,便已自知阳寿已尽,急趺坐地上,瞠目怒指王丹道:“逆侄王莽三纲已绝,务要弑父求荣么?”王柱急急跪下道:“阿翁已犯下不赦之罪!想那昔日藏污纳垢,欺君罔上,非是太后忝脸保全,恐骸骨早已沤成灰矣!”
王立见儿子都悖逆自已,不由气得浑身发颤,就爬起身来勾头怒骂:“逆子哇——你等个个背恩忘主,怎不叫尔点了天灯?”哪知王柱略施眼色,二人迅猛并他手脚,又固头抠嘴,硬将一卮汤药生灌了下去……但听其喉内“呜隆隆”闷响,须臾便见他挺胸叠肚儿地折腾了几番,遂挣身倒地,两腿一蹬,七窍污血喷薄而出……
而在此时,长安金銮殿上鸦默雀静,文武公卿正垂首聆听少府宗伯凤的微言大义……
宗伯凤于殿中持笏击节,正滔滔不绝地宣讲人后之义:“宗藩支庶子弟入嗣,为人后之谊,须奉大宗。继为人子,便为人后,孝为至善,为德之本。父为子纲,欲孝其亲者,宜深思而力行之;不爱其亲而爱他人者,悖德也;不敬其亲而敬他人者,悖礼也……”
此番大论含沙射影,蜇得箕子如芒在背,几乎喘不过一口气来。心中烦闷无须再忍,就挥手打断了少府的讲话,遂向王莽一揖道:“烦请伯翁,此番教义箕儿溜儿熟,都讲了一个早朝了,肌肠辘辘的,箕儿都差点晕倒呢!”
王莽也情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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