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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开局 (1/2)

2024-03-28 作者: 官乘

第十五章:开局(1/2)

宋慈坐在内屋红木床上,看着外厅含恨怒凿的主子,想着不如自己来研磨。

可话音刚起,她便察觉了一道视线,那人狐目疏淡,唇际挂着浅笑,明明没有半分愠容瞋目,声色俱厉,却令她如坠入深海,威压四起,将她淹没。

同时那双眼,也令她想起了那年晋阳别院,那犹如炼狱修罗般的场景。

她张着嘴,却再难发出一声,那人慵懒的收回了目光,转而放到了他身侧那一抹丹红上,烈阳擦过房檐,映射在二人的衣襟上,仿若天宫神眷,他手持半开墨玉骨扇,遮在鼻息处,缓慢的打了个哈气,眼尾微红,半含泪花,唇际挂着戏谑。

“君可是正在心中咒骂臣下?”

“呵,”卫挽将石锥重重撂下,揉了揉发酸的手腕:“先生嗅觉甚锐,您那只边疆獒犬,都不抵您半分。”

容羡眉骨上挑,不难听出她话里的不满和嘲讽,继而合上了手中的墨玉骨扇,劲瘦的指节握住了那酸软的腕骨。

卫挽被他捏的倒吸了一口凉气,感受腕骨上循序加重的指腹,抬手重重拍在他遒劲矫健的上臂:“你是恨不得我早死?”

容羡鸦羽长睫抬起,那双狐眸霎时侵染了浓郁的黑沉,良久,他长睫压下,遮住眼底翻涌的骇人黑雾,唇角笑意依旧。

“瞧君怒打臣这力道,想来也并无大碍,定能将这石膏完美研磨成末。”

闻言,卫挽恶狠狠的咬住牙关,仿若不是顾忌外人在场,容羡毫不怀疑她能当场撕下他一块肉。

卫挽木篦之下似浣纱逐浪,矜绝代色,早已不复一早的清丽,而是梨涡漾漾的娇颜缅腆。

容羡有句话没说错,那便是武安君雕琢美人的功力,无人可及。

他倚在圆桌一侧,墨玉扇支着下颌,视线凝在那持着木篦的手上,看着那篦下娇俏,墨玉鎏金扇划过他那因药浸而成,却夺不得她半分目光的清淡容色,不禁陷入了片刻反思:

啧,失算了。

良久,木篦被随意搁置在木碗之中,卫挽将手浸入铜盆舒展,水流淅沥间都透着满意。

容羡狐目落在那丹红上,勾起唇角,松弛闲适。

-

是日,昼阳将升,天色未明,晋阳城东延庆门已然开闸,小贩肩挑扁担一涌入城,队伍中有位女子,粗布衣衫,长发被与衣衫同匹的布巾包住,布履尖端裸露的脚趾正向里缩着,背着包袱,将通牒抱贴在胸前,双眼怯怯的环视四周,随着人流涌进东市。

而她周遭看似杂乱,却被一些青年身躯不经意的挡在圈内,如非居高临下,并不明显。

长风街中七风居,卫挽和容羡早已登上凭栏,占据着绝佳的观景位置,七风居的斜对面便是云阳侯府。

二人对桌而坐,桌案上,正是那熟悉的棋枰,早已错落了一些棋子。

黑白士子分庭抗礼,波澜之上是筹谋与计策的酣战、临机与气运的并存,对立而居的二人神似挥洒士子的将官,一个言笑自如,一个神态自若,而那食指与中指间横平的黑白士子则在落定之时,竭尽全力扩张领土,吞并敌军。

凭栏外的闹市,穿堂而过留不下声息,天地方圆,唯此二人矣。

卫挽拾起棋奁中的白子,熟练地点兵点将:“听说,流苏树绵延太行山千里,仲夏时节满山繁花似雪。”

容羡持着棋子抬眸,注视她良久,唇际挂上了似笑非笑,旋即,低垂狐目,纵观全局落下一子:“有幸见过。”

她不动声色:“在东齐边境?”

“你觉得呢。”

卫挽端着棋子的手一滞,眯着凤眸:“这话说的好笑,我怎会知。”

“若我说……”

她落下一子,见他声息渐灭,刚要抬头,边听那边传来莞尔轻笑:“好戏,要开场了。”

此时正是百官朝礼的时辰,而赵曾也坐上轿撵,大刀阔斧的向金阙驶去,女子擦过轿撵,越向稍前侧的摊贩:“打扰,请问晋阳郡守府怎么走?”

声娇人弱,那商贩是个女人,看起来刚过而立之年,眼光极为锐利的打量了一下问路女子的衣着,见她姿态小心谨慎,不似狐媚惑主的人物,便以为是落难而来的正经人家,才回复:“呦,姑娘,你是从外地而来吧,我们晋阳是三朝古都自来都不设立郡府,这郡守一贯是由人代职。”

“不设立郡府……那,那这郡守由何人代掌呢?”那看似弱不禁风般青涩身躯晃了晃,急的抬起头,才让人看清了掩在凌乱发梢里的姿容,饶是那大娘都倒吸了一口凉气,此人这个是易容后的宋慈,许是觉得语气并不礼貌,忙补充道:“孃孃,我家住中牟,是农户之女,家人被害,特来告…特来投奔。”

那女子被这娇柔的一声孃孃喊软了心肠,仔细回:“晋阳郡守本应由百官之长代之,但卫国暂无相邦。你往那左师府去便是,从这条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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