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子虚乌有(2/4)
府宅,堆云一向喊自己“大人”,而今被唤作“夫人”,很是不自在却也只能笑着应下:“多谢堆云姐姐。”
“小哥哥,那天我看见你在湖面上飞了,特别好看,和小鸟儿一样。”阿照啃了口糕点,眼睛亮闪闪的。
符兰道:“你爹说小哥哥像鹤,不是像鸟。”
“阿娘,鹤会不会飞?”阿照转过头来问。
“会飞。”
“那就是小鸟儿。”
“鹤!”
“鹤会不会飞?”
“会飞,但鹤是猛禽,不是一般的鸟。”
“会飞的都是鸟!鹤会飞所以鹤也是鸟!”
“不对,会飞的不都是鸟!”
到了前厅准备看会儿热闹的长孙畏见符兰、阿照娘俩争执不休大有愈吵愈烈的架势,赶忙过来:“卿卿,带阿照去你院子里玩会儿,我和兰姑说会儿话。”
徐越卿得令,赶紧抱着阿照离开,为儿的的确像为娘的,二人为了一个并不重要的问题吵得不可开交,小儿蛮横的声音好似挥散不去,真是可怕。
一声“兰姑”勾起符兰许多回忆,于长孙畏而言,自己好似依旧是她身边执事官,不曾嫁作他人妇,半是怀念半是恭敬地行礼:“大人。”行的也是妇人所行的万福礼。
长孙畏伸手请她坐下:“你离开执明府已四年了,日子过得可好?”
符兰浅笑,颇有些世家夫人的温婉仪容:“谢大人挂心,多数时候是好的,自然也有不好的时候。”
“不好的时候?”
符兰笑得无奈:“并非仇鸣对我不好,而是无趣。每日在家中不是阿照便是仇鸣,除相夫教子、针织女红等家事外,半点事情也无,符兰有时也会忘了我是同仇鸣一样一路科考进的执明府,曾也是个为生民立命的官。”
虽说当朝女子可科考入执明府做女官、掌实权,可执明府也有一条不成文的规定,那便是成亲后的女子自动辞去官职且要刻意减少同执明府在职女官的往来,防的便是女子成婚后不分家事、国事。
符兰十六岁考入执明府,为官五载,其中三年是长孙畏的执事官,常出入长孙府,与长孙除却同僚之谊外亦有惺惺相惜,可规矩如此。
忆起往昔,长孙畏也是感叹:“规矩就是规矩,你这个‘女诸葛’再有才嫁了人也只能是谁的夫人、谁的娘子,再也不能称之为‘符大人’。”
“十六岁之前,夜以继日、春夏不知地苦读,那时不知道自己日后的选择,只希望逃出家去,可结果还是要嫁到另一个家去。”
符兰母家并不富裕,守着田地一家七八口人过日子,大哥娶亲后更是拮据,十四岁的符兰险些被父母胡乱卖给乡绅做妾来替二哥娶亲。
长孙畏也知她少时过得艰苦,执明府对于十六岁的符兰来说是唯一的出路,对于十六岁的自己亦然。
符兰眼眶中蓄满泪水:“我不是说后悔了,符兰与仇鸣的事大人都知道,我绝无半点后悔之意,只是有时回想起来那五年好似一场梦,一晃就醒了。”
“怪只怪世道给我们的路不够宽敞、给我们的选择不够多。”长孙畏与符兰算不得同道中人,可有舍有得的心情是一样的,若是天下给她们的路同男子一样广阔,她们自会与男子一样官途、家事两两周全,何至于有所舍弃?
谁不曾有过鸿图志,可由来好梦最易醒,到头来也不过是寥寥收场。
符兰别过头去,捏着帕子拭去眼角泪滴:“大人,我今日是来道谢的,又何必说这些丧气话。”
长孙畏眉眼低垂,纤长眉睫遮住眼中的可惜,笑笑:“是啊,何必说些丧气话。”
今日来叙旧实是其次,道谢才是主要,不过徐越卿不善言辞,长孙畏代之也算合乎情理。
“那日回去后,我一阵后怕,若是阿照丢了,我该怎么办,幸而有徐姑娘。”
此前长孙畏倒是怀疑在自己身边多年的女诸葛有所图才故意走丢儿子,如今想来她岂会那么狠心拿阿照当饵:“卿卿看着面冷可心善,也算是阿照和她有缘,这么些日子还惦记着。”
“阿照年纪小可记性却好,一直嚷着要见小哥哥,我本是打算自己登门致谢,偏生他知道徐姑娘住在这里便要跟来,今儿才闹了这一出,”莫说阿照觉得好看,符兰也见过执明府中也有好些身手不凡的女官,可比不上徐越卿那般轻盈自如,“谢礼我是不好亲自给徐姑娘的,也怕她不收,大人转交给她吧,不是什么贵重东西。”说着从袖中掏出一个掌心大小的木匣。
长孙畏也没打开,揣在怀里:“那我就替卿卿谢过你了,虽说你不在执明府应该不往来才好,可为阿照和卿卿这一层也该多走动走动,毕竟都是自家小孩儿。”
符兰听她这么说也是笑笑:“是该如此。大人与徐姑娘是远亲尚且能够庇佑,自家的孩子更是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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